放在哪裏。
平秋給她指明方向,還想彎下腰去撿碎片,就被儲緹微攥著胳膊直接拉去客廳,再被按在沙發前,還被踢了一腳小腿。他揉揉被踢到的部位,抱怨一聲:“痛啊。”
“坐著別動。”儲緹微命令他。
該聽的話還是要聽的,平秋乖乖坐定,抽兩張紙巾裹著有些滲血的手指。萬幸的是傷口劃得很淺,沒過一會兒,血已經凝住,陳小藝也處理完廚房地板的爛攤子,哎呦叫著倒進沙發,挨著平秋的左邊胳膊,要看他受傷的手指。
“已經好了,”平秋把手指展給她看,“劃了一下而已。”
“你做事情認真一點嘛,別東想西想的。”往常都用來形容陳小藝的話,這回叫她拿來像模像樣地教訓平秋。
儲緹微從行李箱裏取出兩袋牛肉幹,一股腦都倒在茶幾,聽見陳小藝那句教育,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恰好電視裏播到最新的小品節目,講的是春運期間,交警和司機之間的故事。
前麵的節目大多長而無趣,難得來一個小品,陳小藝被逗得直笑,末了又感歎:“還真沒說錯,這時間就是很容易發生交通事故吧,我本來打算租大巴回家,但是我爸爸不讓,怕我一個人回家半路出事,不安全。”
“是啊。”平秋應著。
“我聽人說啊,”陳小藝咽一瓣橘子,“我家附近有個大伯,他就是過年做客,回家路上不小心撞著人了,撞得人家受重傷,還被查出來酒駕,賠了好大一筆錢,人也被拘留。現在走在路上都不安全,不是可能被搶錢,就是被車撞,飛來橫禍這種事誰能說得準,說不定……”
話音未落,陳小藝靠了個空,她忙望向平秋的身影叫道,“老板,你去哪兒?”
平秋快步走去玄關,隨手撈了掛在架子上的外套,他來不及多解釋,隻說:“我出去一趟,有些事要辦。”
“什麽事?”儲緹微問。
“回來再說。”
“圍巾。”
“哦。”平秋胡亂將圍巾挽在臂彎,邊整理衣服邊開門,話沒說兩句便匆匆往下跑。
室外溫度接近零下,平秋連大衣扣都沒有係緊,先小跑去家樓下兜一圈,連黑漆漆的樓道都沒有放過,但都一無所獲。
他從衣袋裏取出手機,手指尚有餘溫,敲擊屏幕時打出些聲響。後撥通號碼放到耳邊,嘟聲陣陣,一會兒因為無人接聽而自動掛斷,消失的尾音在昏暗的冬夜更顯得安靜而漫長。
吐出口氣,平秋往貓哈生活館的方向跑去,同時再次撥通徐修遠的電話,但和前一次一樣,仍然無人接聽。
店鋪附近少有人影,平秋繞著整條街小跑而過,尤其是上回徐修遠來時走過的路,他一路跑去地鐵口,幾乎把整條街都翻了個徹底,還是不見徐修遠。
平秋靜下心來回憶有徐修遠出現過的任何地點——家裏樓底、店鋪附近、地鐵站,還有巷子和廣場。
他轉身趕去跨年那天在樓梯窗口看到的巷子,找到那根電線杆,沿著弄堂一路走完,中間分叉的巷口也都進去看一眼。偶爾會撞著幾個戴著耳罩和手套的小孩窩在角落裏玩遊戲,摔炮丟在地上,他們指著猝不及防受到驚嚇的路人哈哈大笑,如果對方表情不對,他們就會掉頭一溜煙地小跑。這裏的弄堂是他們成長的地方,再熟悉不過,兩步就跑了個沒影,讓平秋想拉住一個小孩問問有沒有在這裏見過一個麵生的哥哥都沒法。
在弄堂找不見人,平秋隻好轉路去廣場。他坐上地鐵,腿腳和手指都已經凍得僵硬。把手貼在臉邊取個暖,又凍得他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