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完了,但邵冬雙父母可能是沒有想到平秋居然這麽好說話,夫妻倆背地裏打個眼色,說要再請平秋店裏所有人來家裏吃頓晚飯,希望他們不要介意條件簡陋,盡量捧場。許妙靈和陳小藝畢竟是年輕人心態,既然沒有幫上什麽忙,更不想和同事父母在飯桌周旋。平秋一樣不想答應,預備到晚一點再給邵冬雙說一聲,這頓飯就不用吃了。
提著保溫桶回家,平秋上樓時正好碰上二樓的一對老夫妻。他們飯後出門遛狗,見到平秋,特意停下步來和他打招呼。
比主人更熱情的是他們那隻取名妞妞的柴犬,它拱著平秋的小腿,不住地往他兩腿裏鑽。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拉緊牽繩把妞妞往回拽,又和平秋道歉。
平秋倒不在意,彎腰摸了摸妞妞腦袋,目送他們兩人一狗繞過圍欄,而後小跑上樓。沒等鑰匙插進鎖孔,門突然被人從內而開。
“好巧啊,我剛要開……”話音未落,平秋滿臉的笑意倏忽頓住。他吃驚看著徐修遠嘴角淤青,目光跳過他的肩膀,這才發現家裏正廳還坐著一個徐瑞陽。
在浴室洗過手,抽下一條毛巾沾冷水,擰幹後折幾折,平秋走上前,遞給徐修遠。徐修遠坐在沙發,也不接毛巾,仰頭直直看著平秋,直看得平秋歎口氣,彎腰湊近一些,把毛巾按在他的嘴唇邊。
“壓住,別動。”平秋拉起徐修遠的手按著毛巾,轉而抽兩張紙巾擦幹手,看向徐瑞陽。
他語氣不算溫和,還記著徐瑞陽又一次對徐修遠動手的仇,問道:“你來找我,怎麽不去店裏?”
徐瑞陽一樣臉上帶傷,隻是不如徐修遠明顯,不過臉頰邊有塊小烏青——徐修遠故意不招呼他麵部,拳頭隻衝胸口和小腹,徐瑞陽疼得呼吸都難受,卻也沒法脫了衣服給平秋看他這位乖弟弟背後做的好事。怒氣夾著妒意,徐瑞陽真是有苦難言。
沉默半晌,他不答反問:“你們現在什麽關係?”
“一樣的問題你打算問多少遍?”徐修遠插話,“你既然連你親眼看見的現實都不願意相信,何必再問,你問一百遍一千遍,現實都是現實。”
輕輕捏住他的手腕,平秋衝徐修遠搖了搖頭。徐修遠卻麵色不改,反手把平秋握著。因為另一隻手扶著毛巾,本來藏在掌心的戒指沒處藏,恰好被平秋碰個正著。
平秋稍一愣神,徐修遠卻動作更快。不知道他用的什麽方法,平秋手指去勾,他用小拇指一擋,再往手掌心一推,戒指滑出他手心。接著,他微微往後一靠,擋住戒指的蹤影。
這下撈個空,平秋兩根手指在徐修遠手心搜尋許久,還是找不著。他疑惑看向徐修遠,徐修遠卻裝作若無其事,動一動嘴唇,無聲地問他:幹嘛?
平秋皺緊眉,心裏茫然萬分,因而錯過徐瑞陽發問。他忙回過神:“你說什麽?”
目光落在他們交握的雙手,徐瑞陽霎時間忘記言語。他至今想不通,一樣是分手,一樣是餘情未了,對他,平秋態度禮貌卻冷淡,反之對徐修遠,平秋卻像有數不盡的耐心。
分明是頭豺狼虎豹,不過是因為藏起利爪就讓平秋以為他是隻乖巧溫順的家貓,徐修遠未免太虛偽可惡。思及此,徐瑞陽不甘且憤怒,他牙關一咬,對上徐修遠躲在平秋背後的神情則更是被挑釁。
“平秋,你太糊塗,”徐瑞陽指責道,“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你為什麽要重蹈覆轍?”
“你不能這麽說,”明知他話鋒對準的是弟弟徐修遠,平秋有些不快,嗆聲道,“我和你說得很清楚了,這兩年我一直當你是朋友。朋友應該是互相尊重的,我選擇誰,大概不用向你解釋。你也不應該這麽說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