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能這般氣場的,傅寧榕也隻認識謝渝。
不虧是當朝太子。
先前一群人都沒能解決的窘境,不過一瞬,就被他給解決了。
身邊的人散了些。
謝渝罰了謝鶴怡一個月的禁閉,勒令她滾回公主府。
隨即又扯過傅寧榕藏在身後,上麵帶著紅痕、一片紅腫的手背,斥責她:“藏什麽?”
“平日裏在我麵前你不是挺有本事?怎麽在謝鶴怡麵前就不行?還被她欺負成這個樣子?”
手背被謝鶴怡的骨鞭打傷,上麵滲出的點點血絲,儼然一片紅腫,好不可憐。
謝渝翻牆翻窗來她府上這麽多次,對府內自然熟悉,傅寧榕幾乎是當即就被帶回自己的院子裏上藥。
去傅寧榕院子的路上,謝渝一直都在看她。
看她微微皺眉,又有點糾結的樣子,似乎是在理智和道德中徘徊,試圖做些什麽大膽的事情。
謝渝試著猜想,莫非阿榕是想質問他今年為何這麽晚才來她生辰宴卻又不敢?
他並非是故意來晚的。
隻是特殊時期,尤其需要他親力親為,他待在牢獄裏接連審了數件棘手的案子,一身血腥氣息,需得好好沐浴、焚香、換身行頭才能去見她。
往年他總是頭一個到她府上給她慶賀生辰。
雖然表麵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心裏是有點期望著以後她每年的生辰都能在第一時刻想起他的。
那時他還不知道她是女子,也不敢表麵得太過。
怕她知道他的那些醃臢念頭時候惡心他,厭惡他,自此再也不跟他接觸,隻能克製地抒發沉悶的感情,偷偷在意她,在一些沒用的小細節上下功夫。
這樣想來,謝渝竟是無比慶幸著。
還好她是女子。
也還好隻有他識得了她的身份。
今年傅寧榕的生辰賀禮還並未搬入府中,因此她房內的陳設並無什麽不同。
若是說唯一不同的,大概是桌上多了一壺酒水,聞著似乎是皇城酒樓裏頂好的女兒紅。
謝渝一邊在那些瓶瓶罐罐翻找出要給她上的藥,一邊又抬眼看她,偷偷觀察她臉上的細微表情。
手被整個握在謝渝手裏。
大掌穿插過去,輕輕揉弄著她的手指,讓她放鬆一點,繼而又往她手背上塗上藥膏。
一點一點在她手上塗開。涼涼的,很是清爽。他也刻意注意著力道,動作輕柔一些,也沒有弄疼她。
傅寧榕低頭看他,這般溫柔的行徑似乎很讓她動容。
望向謝渝的眼眸,傅寧榕的內心開始一點點動搖。
他對她越好,她良心就越過意不去。想到待會要做的事,她就覺得越對不起他。
傅寧榕歎了口氣,屬實不知道自己所做的這些是對的還是錯的了。
或許中途有一刻動了想要放棄的心。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實在不好生出什麽變數。
碧兒就在門口候著。
隻待謝渝飲下摻著合歡散的酒水藥效發作後就進來伺候他。
萬事俱備。
事已至此,傅寧榕隻能硬逼著自己給謝渝倒了一杯酒:“這是皇城頂好的女兒紅,你不是慣愛喝?”
謝渝接過,卻不疑有他,直接端過飲下。
傅寧榕是摻雜了點私心的。
從來沒有如此期盼著謝渝能有一刻這樣拒絕著她,就算是將杯中的酒打翻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