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令她一直佩著,無論如何也不許摘掉(1 / 1)

傅寧榕被送回傅家的時候已經將近申時了。

晚霞綻了滿天。

雲層乍顯,天邊放了亮,磅礴的殘陽從遠方噴湧而出,顯得尤為惹眼。

有點恍惚。

她明明前一刻還在東宮,如今又這樣安穩地坐在了院子的外間。

回到向來熟悉的環境裏。

房內的陳設早已被謝渝恢復得井然有序。

傅寧榕本來以為自己那顆一直躁動的心會平息下來。出乎意外的,莫名的心事卻越演越烈。

接連幾日的經歷堆積在一起,她恍惚了一下,怎麽也沒有想到久久浮現在自己腦中的,竟會是謝渝。

素色的荷包掛在腰間,那是臨走時謝渝幫她穿衣服時強製般的給她掛上的。

指尖翻轉,扯著係到腰間,還給她打了個結,勒令讓她一直佩著,無論如何也不許摘掉。

手指摩挲過荷包上的金絲線。

傅寧榕驀然,料子倒是上等的,隻是……上麵的圖案到底是兩隻鴨子還是兩隻小鳥?

針腳粗糙。

跟前些時日傅瑤送她的那個根本不能相比,饒是她不懂繡活也知道,這個荷包繡得並不好。

謝渝是不是說過她佩素色的荷包好看?

但他怎麽又會將這樣的荷包送給她?

猛然浮現出的想法令她忍不住一驚,這該不會是謝渝繡的吧。

絲線交錯,荷包的圖案上留下未被撫平的針孔。

她的想法更加篤定。

該是什麽時候繡的?

傅寧榕忍不住去想男人坐在燈下穿針引線試著將褶皺撫平,卻又總是將布料縫得翹起的樣子。

縫了拆拆了縫,估計他也是不滿意。

審得了案子,破得了死局。

固然在旁的方麵樣樣得手,但總歸有他不擅長的。

大概誰也不會想到堂堂太子殿下竟然會為一個小小的荷包而發愁。

畫麵感越來越強烈,心中的澎湃簡直抵擋不住。哪怕他們之間發生了這樣的事,她也恨不起來他。

傅寧榕明明知道自己的內心在為什麽動搖,可她又不敢去麵對這個事實,隻能盡量裝作無意般的將感情埋藏在心底,試圖阻止它繼續發酵。

什麽也不想了。

往榻上一倒,傅寧榕索性閉上眼慢慢放空,將自己埋入被裘。

天色越來越昏暗。

幾日的疲累讓傅寧榕一沾床就放緩了呼吸陷入昏睡之中,因此她也並不知曉,窗外的默默看了她很久的謝渝,是等她入睡之後才離開的。

沒了謝渝對她的作弄,傅寧榕難得睡了個好覺。

翌日醒來已近晌午。

下人端水讓她梳洗時,門口鑽進來個小團子晃晃悠悠地跟著,撲上去叫她兄長。

一個沒站穩撲倒在傅寧榕身前,她趕緊把五歲的傅芙扶起:“跑那麽急做什麽?”

小白玉團子穿了件嫩粉色的褂子,晃著腦袋,頭上的發飾連著“叮當”作響,臉蛋紅撲撲的去蹭她的掌心,咯咯地朝她笑:“因為阿芙想快點見到兄長嘛!”

傅芙乖順地依偎在自己兄長的身側。

傅寧榕看她一路跑過來額間都沁出了汗,便也拿過旁邊的帕子幫她拭了拭臉龐。

坐在榻上,小腳都翹著。

臉頰鼓鼓的,總覺得缺點什麽,傅寧榕瞧了瞧,又拿過一邊的點心遞過去,讓她吃著。

小孩子單純可愛,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是以什麽都跟她講:“兄長,父親今日訓斥宇哥了,罰他在祠堂跪了好些時辰了。”

“說他不成器,日後接替不了你的位置。”

傅芙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眼神裏流露出些許茫然:“阿兄,什麽是‘不成器’?”

——

謝渝為愛繡荷包⊙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