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對方是警惕,畢竟這樣的事不管發生在誰身上都難以接受,所以他一直沒回頭。

隻是等到他從接他的車上拿到了備用衣服折返回學校廁所,那個滿身都是傷的少年已經不見了,隻有他的外套齊整地掛在隔間的門板上。

後來梁不厭暗中找過那個可憐的少年,想給他提供幫助。

但他當時沒去看那少年的臉,所以一直沒找到,這件事也就被他深藏在了心裏,誰也沒說過。

“你想起來了對嗎。”

厭剛看完這段記憶,就聽到魏英韶嘶啞的肯定聲。

他回神,定睛朝魏英韶看去,就見昏暗的光線下,他麵紅如潮,陰鬱的眉眼間全是狂熱的興奮,就連呼吸都在顫唞。

“我那天看到你回來了。”

他激動地說完這句,狂熱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去,說話的嗓音帶著股莫名的羞愧:“我看到你朝校門口跑去,以為你是騙我的,心裏很難過,就沒等你,而是去樓下撿回了自己的衣服,沒想到我剛穿好衣服,你又回來了。

我不該懷疑你的,所以我沒臉見你。”

“嗬!”

突然間,大門口響起一聲冷笑。

厭扭頭,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迎著暗淡的燈光穩健而有力地朝他走過來。

行走間,他脫下.身上的外套,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臉?你有嗎?”

說罷,他一甩外套,走到近前把厭拉起來,換上自己的腳踩上梁安國的臉,旋即將外套緊緊地裹在皺眉的厭身上。

衣服上還帶著魏嵐疏的體溫,一點點溫暖厭凍麻了的身體。

同時,他牽起厭的手,握在他寬厚溫暖的手掌心裏。

可厭有些不領情,正要甩開他的手,耳畔響起他低柔的嗓音:“警察馬上就到了,你再忍耐一下。”

聞言的厭一頓,抬頭不敢置信地瞪向他,下意識拔高嗓門:“你報警了?”

魏嵐疏還以為他是受驚過度,眼中的心疼霎時滿得都要溢出來了:“別怕,有我在。”

他顫唞著雙手,把人摟進懷中,溫暖的手掌輕柔地順著厭的後背:“你要是害怕,就先在我懷裏睡一會兒,等你一覺醒來,就什麼都過去了。”

厭什麼都聽不到,他現在整個人都傻了。

這個好的機會,他就叨逼了一會兒,怎麼就把魏嵐疏和警察給招來了?

厭想不明白。

就木著臉推開魏嵐疏,仰頭繼續看向麵前這個人。

“怎麼了?”被推開的魏嵐疏小心地問。

厭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一分鍾之前,這個人還是他在這個世界認識的最為滿意的人,甚至還動過等係統醒來,把人一塊帶走的想法。

畢竟這人做的飯是真合他口味,就像是專門為他而生的一樣。

可這一刻,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完蛋玩意兒!

報什麼警?

這要是把人給送進去了,他還怎麼做任務?

想到任務,他突然想起聖德鎮堵魏英韶那次,也是因為這個人的意外出現而失敗。

第二次醉酒動手,還是這人開了魏英韶的車。

現在……

凡人有句話說:事不過三。

魏嵐疏連續壞他三次好事,莫非就是冥冥之中專門來克他的?

厭用陌生的眼神盯著魏嵐疏,心中思忖著一塊滅口的可能性。

可這個眼神卻把魏嵐疏嚇得眼眶都紅了。

在他的印象裏,小青年一向都是鮮活可愛的,從來沒有露出過這麼‘脆弱’的神色——難道是受到驚嚇後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經來救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