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了防備?

“公主不說也罷,您身為鎮國長公主有點權力無可厚非,您繼續,我祝您一帆風順。”對視片刻,沈煜移開視線,“時辰不早了,公主再不走呢,講師該到了。”

說罷,他也不等蒼沐瑤,徑自越過她往弘文館去,小玉根本沒敢抬頭,這對話她都不敢聽,哆哆嗦嗦的嚇白了臉,心裏嘀咕著,她家公主每日到底是在跟什麼樣的人一起上課呀,為什麼這般的嚇人?公主可真厲害,要是她定然早就嚇跑了。

難能可貴,蒼沐瑤和沈煜都在,一上午卻沒有吵起來,蔣戚光晃過來那是一臉的驚奇,“子墨兄今日不換衣裳去了?”

沈煜總是被茶水潑一身換衣裳的事兒,整個弘文館都知曉,他也不在意,“今日大約是長公主的茶水金貴,不願意潑……”

他話音未落,熟悉的茶水,熟悉的角度,蒼沐瑤舉著杯子就這麼定定的看著他,“是本公主今日找不到潑茶的理由,既然你說這茶金貴,那就賞了你吧。”

蔣戚光捂著嘴,悄悄往後退,他怎麼總是撞槍口呢?夭壽。

沈煜倒是笑臉都沒變,抖了抖衣服,“那便勞煩公主殿下幫我同講師告個假了。”說罷,衣帶翩翩走了。

同時,大玉去紫宸殿教泰公公和六公公按摩的手法,說了一句她們穿公主舊衣的緣故,還有宮門口自己坐馬車險些摔出去,被公主救起,卻害的公主扭傷了手,自己強行跪在宮門口的事兒。

當夜,聖人招秋水閣的何昭容侍寢,夜半未過,便聽得秋水閣一陣喧鬧,熱熱鬧鬧接駕的何昭容在這夜色裏被拖下去掌嘴八十,整個臉都花了,降為六品寶林,其身邊兩個大宮女皆掌嘴而亡。

長樂宮,蒼沐瑤挑燈夜讀,大玉伺候筆墨,一派寧靜。

隔日,蒼沐瑤出長樂殿走了一圈,頗為猖獗的流言在今日全部銷聲匿跡,她指了指外院九歌去隨便找個宮女試探一下。

“誒喲,姐姐這可不能再問了,昨夜秋水閣出事兒了,何昭容便是提了這個,一降三品,往後怕是再也見不得聖顏了,長公主本就是鎮國大長公主,可入弘文館,可協理六宮,有什麼事情做不得的?就是她要整個大明宮全都換常服,也隻得聽從啊。”

蒼沐瑤在樹叢後頭對九歌點點頭,回了長樂殿,孔聖人其言,鄉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惡之。真是太對了,業元帝大善,隻要大業還在,他便是那個不倒的善,而惡……總有人來做的。

接下來就看柳家如何繼續出招了,她不曾德行不良,就僅是柳升桓深情,那可逼迫不了任何人。

第16章

長安城柳府,柳不言與孫子柳升桓對坐在棋盤兩側,玉質的棋子落在同樣玉質的棋盤上,響聲清脆,滿盤的黑子密密麻麻,將白字緊繞,柳不言手心抓著的棋子,一把放回棋盤,“惟壬,你心不在焉便不下了罷。”

柳升桓抬起頭,雙眉之間有著深深的刻印,“孫兒掃了祖父的雅興。”

“無妨,我今日來,也不是為了同你下棋的。”柳不言一把年紀,精神氣卻不錯,說話擲地有聲,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道道壕溝,唯有眼眸透亮有光,讓人不會錯認,這便是大業權傾朝野的尚書令。

柳升桓有些痛苦的移開視線,“不知祖父所為何事?”

柳不言聞言麵色便沉下來,這是還要堅持?語調加重不少,“何事?你不知道我為什麼什麼事嗎?”

“孫兒不知。”柳升桓能感受到祖父的怒氣,他站起身來俯首退讓,但嘴裏依舊說著不知。

柳升桓的回答顯然讓柳不言很不滿意,他枯槁的手將桌上的棋盤一翻,棋子散落一地,劈裏啪啦的仿佛全都掉在了柳升桓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