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失望。

天知道,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她的心跳得有多快,快到已經瀕臨掙脫胸膛的邊緣。

可是對方卻說出這樣狡猾的、無可指摘的答案。

你在失望什麼呢?難不成,你希望她說是和你嗎?

靈魂的拷問令潘臨溪心虛,她躲開鍾霓虹笑意盈盈的眼睛。

電影的片尾曲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弱,她從電影愛情的虛妄中清醒過來。

“輪到你了,潘。”鍾霓虹緊逼不放。

“人根本不可能跟自己做,那是無效的回答。”潘臨溪知道,鍾霓虹有意回避了,她的答案一定另有其人。

她不想,也不敢追問。

她怕,如果知道她想和別人做,當然,想也應該是別人,會忍不住失落。

在內心深處,她其實希望,那個人可以是她。

“怎麼就無效了?難道我不是一個活生活的人嗎?”

“鍾霓虹,如果你這麼——”敷衍的話,我也敷衍。潘臨溪頓了頓,“那我也最想跟自己。”

旋即,她不禁自嘲,東西效顰這種做法遜死了。

“哈哈哈…我們會不會太自戀?”

潘臨溪看著鍾霓虹的笑臉,心想,你是真的自戀,而我是假的。

空氣忽然安靜。

一會兒,鍾霓虹打破了沉默,“還想喝。”

潘臨溪沒理會,她便自斟自酌。

早前,潘臨溪喝的是飲料,現在,她已經喝不下了。

“別再喝了,會醉的。”她勸了一句。

“沒事啊,這兒又沒有粉絲,也沒有記者,隻有你和我,醉了也無所謂的。”

潘臨溪發覺,鍾霓虹一點要回去的意┇

“我去煮點粥。”

就像昨晚她叫她一起睡的時候一樣,潘臨溪再一次落荒而逃。

房間裏的氣息越來越曖昧,她都不禁懷疑,這一切都是鍾霓虹這個天生的演員所精心編織的劇情。

下午,鍾霓虹把潘臨溪送到電視台。

分別前,她說,“真希望一下子快進到十月十號啊。”

潘臨溪知道她指的是去扯證的事情,她說,“你說過的,我們不能,沒有一點點過渡階段。凡事有一個過渡,比較好。”

“潘,晚上見。”

“嗯,再見。”

她們約好,晚上去買魚。

之前,潘臨溪的魚缸裏有兩條小醜魚。

今天早晨,在家等待外賣員送菜上門的時間裏,鍾霓虹發現,魚缸裏隻剩下孤伶伶的一條。

“長得更好看那一條呢?”她問。

“前幾天死掉了。”潘臨溪想起來還有點難過。

這兩條小醜魚,是她外婆養的,她去美國的時候叮囑她要好好照顧它們。

“這樣啊,晚上我們去買一條吧。”鍾霓虹說。

以前潘臨溪不知道,養海水魚這麼花錢,直到她從外婆手中接手照顧這兩個小家夥的任務,不隻如此,養魚也很考驗耐心。

好在,她基本沒社交,所以就堅持了下來。

這兩條小醜魚,在這個家已經待了四五年,潘臨溪也親自照顧了一年多。

死了的小醜魚,她把它埋到了院子裏那棵檸檬樹下。

鍾霓虹遠比她想象的要心細,她不隻發現小醜魚少了,還知道是哪一條不在了。

“我不打算養了。”她說。

“你不覺得魚缸裏隻有一條魚很孤單嗎?”

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潘臨溪看著鍾霓虹的眼睛,“是孤單,但我想等到這條也——”

“如果它還能活上好幾年呢?潘,魚也需要夥伴的。”

鍾霓虹說得言之鑿鑿。

潘臨溪又何嚐不知道,隻是,她想,要是養魚的錢能省下來,等有空的時候,說不定可以去美國看看外婆。

“你大概不知道吧?養魚很費精力,也要花不少錢。”

精力對於潘臨溪倒是其次,就是,現在她真的比較窮。

“這樣吧,以後你負責照顧,我負責花銷。晚上我們再去買一條。”

鍾霓虹的語氣不容辯駁。

……

潘臨溪有點抗拒去公司。

目送鍾霓虹的車子離去,她才慢吞吞地轉身朝台裏走去。

盛夏炎熱的中午,街上人影零星,酷暑讓大家盡可能地減少午間不必要的外出。

上個禮拜五的晚上她和鍾霓虹一起上了熱搜之後,她們的事情也在台裏傳開了。

關於她的八卦瞬間多起來。

在公司裏,不論她到哪兒都有人在她背後竊竊私語。

感覺糟糕透了。

類似的事情,她已經經曆過好幾次。

高二和高三的時候,大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