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因為一切都發生太突然。

秦歲銘低下頭吻他的唇角,終於算起賬來:“誰凶,紀樂瑾,誰凶?”

*

時間過得太快,一轉眼就到了十二月底,過幾天又是紀樂瑾的生日。按照過去幾年,家裏都會給他辦一個很大的生日宴會,可今年有點不一樣。

秦歲銘替他在元旦前後請了一個禮拜的假,說要帶他去冰島玩,紀樂瑾當然是矜持地答應了下來。

冰島的冬天冷,紀樂瑾回家準備把自己最後的外套拿上。他跟家裏說過要和秦歲銘出去旅遊的事情,紀樂瑾在臥室裏翻外套,紀詠澤就進來了:“你還知道回家?”

“我不是經常回來嗎?” 紀樂瑾無辜地眨著眼,“上個禮拜我就回來過。”

紀詠澤現在已經完全接受了他們的關係,雖然偶爾還是會忍不住陰陽怪氣幾句。

因為要出去玩,紀樂瑾的心情很好,他拍了拍紀詠澤的肩,邊往外麵跑邊笑容燦爛地道:“等我到那邊拍照給你看!回來給你帶禮物!”

“你這技術能拍出來什麼好看的照片。” 紀詠澤等他人影跑沒之後才翻白眼咕噥道,“還有,誰要你的禮物了……”

紀樂瑾第一次去冰島,他坐在飛機上的時候就很亢奮,屁股就沒安分下來過。

秦歲銘正在看冰島的旅遊資料,他讓助理給他找了一個導遊,但並不準備讓導遊打攪他和紀樂瑾兩個人的旅行。

他被紀樂瑾鬧得有點頭疼,他用被子把人裹緊,拿手捂住他的眼睛,讓他睡覺。上飛機的時間點恰好是晚上,接下來的時間給紀樂瑾睡覺正好。

冰島的冬天黑白分明,很少會有白天。他們下飛機的時候,天色剛有點熱。秦歲銘租了輛吉普車,用來開這種崎嶇的山路很合適。

外麵卻是茫茫的白雪,寂靜空冷,但並不會讓人從心底升起孤寂感,帶給人更多的心情是安寧,仿佛能把所有事情都放下。這不像是世界的盡頭,更像是到了另一個純淨的世界。

秦歲銘牽著紀樂瑾的手,另一隻手拉著行李箱,去酒店的前台登記。

“好大的雪。”

他們都是南方人,紀樂瑾趴在玻璃前看外麵的時候顯得非常沒見過世麵。

秦歲銘低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催著他道:“走了。” 紀樂瑾不滿地轉過頭道:“你就讓我看一會。”

等他看夠了,他又轉過身,歡天喜地地去拉秦歲銘的手:“走!”

剛到的幾天,秦歲銘先帶他去看了瀑布,外麵的風有些大,紀樂瑾裹著圍巾都有點冷。

他躲在秦歲銘的身後,把他當成擋風牆。看見溪流的時候,他拽了拽秦歲銘的衣服,好奇地道:“冰川融水能直接喝,我去嚐一口。”

“等下。”

秦歲銘把他攔住,溫度是零下,那水應該也冷得刺骨。他用手當碗,給紀樂瑾捧了一碗,遞給他道:“嚐嚐。”

紀樂瑾猶豫地湊過來,他覺得秦歲銘這個樣子很像是在喂貓,於是學著貓喝水的樣子舔了一口。

隻是一口,他就把眉頭擰得死緊:“好冰!”

秦歲銘把手裏的其他水灑了,他用紙巾擦了自己的手道:“都是淡水能有什麼好嚐的?”

他還帶著紀樂瑾去看了有名的鑽石海灘,紀樂瑾看到的第一秒就呆住了,因為真的很像鑽石。

秦歲銘在他的耳邊低聲地道:“冰川融化後冰塊會隨著河流漂流入海,然後再次被海浪衝回沙灘上,形成現在這個樣子。” 仿佛是種別樣的擱淺。

鑽石海灘連著海,海平麵以上又是廣闊的天空,海陸空融成完美的契合,是神來都會讚賞的美景。

秦歲銘在這裏給紀樂瑾拍了很多照片,他手裏相冊裏全是紀樂瑾的照片。

回去之後照舊是紀樂瑾先去洗澡,但這次秦歲銘洗完澡之後又進了浴室。

紀樂瑾剛開始沒注意到,後來才倒在床上問道:“你在幹嘛啊?”

“洗內褲。” 秦歲銘淡淡地回答他。

“啊?”

紀樂瑾跑去浴室門口,他還真的在洗內褲。

他看著秦歲銘搓自己的內褲,不自在地別開視線道:“你洗內褲幹什麼?!”

“那不然你來洗?” 秦歲銘的袖口卷在手肘上,他頂著這樣張眉眼冷淡的臉洗內褲,真的非常很有突兀感。

他回頭看了紀樂瑾一眼道:“這又不是我第一次給你洗內褲了。” 紀樂瑾不可置信地道:“家裏不是有專門的洗衣機嗎,你不是拿那個洗的嗎?”

“偶爾會手洗。”

紀樂瑾接受度良好,過了一會又覺得秦歲銘給他洗個內褲理所當然。他慢吞吞地 “噢” 了一聲道:“那你洗吧。”

秦歲銘洗完內褲又帶著他出門了,他今晚說要帶紀樂瑾去追極光。他挑的地方是一個可以開車上去的碼頭,旁邊是飄蕩的小漁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