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諶低頭掃了眼掌心迎上的劍傷,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沒有。”

謝微寧鬆了口氣:“那就好。”

封諶打斷她的感歎:“我先前逼問對方,隻來得及聽到很輕微的半個字音,他就自爆而亡。不像是江或者風。”

他蹙眉說:“你若是有想起來的姓名,便報給我,我一一對比試試。至於你仙府內的叛徒,我幫你處理。”

謝微寧應下。

二人正欲切斷通錄儀時,她又忍不住問了句:“我一直聽你那邊有雨聲,有時候險些都要將你的聲音蓋住了。你難不成在外麵?”

封諶剛起身,正要走下山,聽到這話身形一頓。

他不知,他現在整張臉都顯得有些緊繃,像是各種複雜的情緒彙聚,手指緊壓在通錄儀凹凸不平的紋路上,而後許久,淡漠地“嗯”了一聲。

謝微寧:“你撐傘了嗎?我覺得你怕是沒有,不然這聲音多少也不會離得這麼近。你怎麼能淋雨呢!”

他穿的衣服又不能防雨!

謝微寧看著窗外,不知這同一片天空下不同的雨,是不是一樣的駭人。

一想到自己那樣被雨水打得狼狽,發絲結在一起沒有形象的樣子,她心疼自己的身體:“這雨這麼大,你淋了多久了?要是感……得了風寒或者發熱了怎麼辦?你手底下的魔修在這雨天都回屋了!請你回去之後,能不能煮碗薑茶喝?”

封諶古怪道:“……你這具身體如今已金仙之境,怎會懼雨。”

謝微寧語氣強硬:“魔尊大人能不能愛惜下`身體?能不能?”

封諶嗤笑一聲,率先切斷了通錄儀。

然,走到半路,看到一處亭子時,他鬼使神差地調轉了方向,進去避雨。

等封諶回過神後,嘴角便不自覺地緊抿落下,顯得嚴肅且不悅。

直到半個時辰後,雨小了點卻還未停,帝女的身影站在亭中,像是無法忍受似的,說了一句“愚蠢至極”,便邁開步子走出去。

謝微寧從封諶那得到了消息,便將他分析出的關於奸細的各種細節,說與劫刹與奪梟,又叮囑了幾句,交給他們二人暗中進行篩查。

沒過兩天的一個深夜。

修羅營中,幾名魔修對練回來,順手去城內買了點靈食酒肉回來,準備再坐在篝火邊好生快活一番。

“唉,趁著還沒出發前,先吃點好的吧。鬼知道這一打什麼時候才能消停啊。”

“說那麼多幹什麼,來,幹一杯!”

他二人對飲,旁邊那人便分著烤腿,嘴裏邊嚼邊說:“抓緊點時間,你們不吃肉我可吃了,可貴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喝酒容易誤事啊!這可是左護法交與我們的大事,可能被先前那些暗蛟衛給比下去了!”

他對麵那人說:“就是大事才要喝酒啊,你懂什麼!喝酒才有幹勁!”

三人說完就像是抓緊時間一樣,噸噸噸喝酒,又三下兩下要將肉啃完一樣,還嗦著指頭。

最邊上角落有一兩人的樣子,一開始就在一旁聽了,眼下見他們又不再多說,心裏直撓癢癢。

二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上前笑嗬嗬,給那三人遞了新酒說:“兄弟,左護法交了你們什麼事啊?我等都是修羅營的,怎麼沒接到消息?難道是我等忘記了?”

那三人喝得有些醉了,說話都狂起來,斜睨了他一眼,接過酒說:“你想知道?嘖,現在知道我們氣質不凡要來討好了吧哈哈哈哈!我就說我怎麼會隻是個修羅!看在這壺酒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一點,隻是你不能告訴別人啊兄弟。”

他說著,攬過那人的肩膀,附耳小聲說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