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之令,是讓你殺了他,將他的修為帶回來。”

“仙尊,弟子當年入宗門便以青昭宗為信仰。為天下蒼生濟世立德,伸張正義。青昭宗之興立,離不開諸位仙尊。因此,即便發現這信仰並不總是正義的,也知道顧全大局的道理。仙尊修為不穩,取別人修為續命,也無不可。到底是為了宗門,弟子願去做。”顧雲庭那清俊的臉上波瀾不驚,對著無慈仙尊道:“可,仙尊,害人性命即豺狼,何必鉤爪鋸牙食人肉?我願替你們去取聖手小仙君的修為,亦願意為宗門獻出自己的修為。你們卻連小仙君的性命都要奪去,是不是太過貪心了?”

“你知道我們在奪取別人修為?”無慈皺了皺眉,垂首愕然問道:“你何時知道的?”

“三十年前,和小仙君無意間發現了文瀾仙君的魔屍身體,偷偷埋在無憂穀的時候。”顧雲庭笑了笑,安撫無慈仙尊道:“仙尊不必害怕。畢竟三十年已經過去了,若是想做點什麼,早做了不是嗎?”

“你為什麼不做?”無慈仙尊愣了愣,道:“他有一天歡天喜地來告訴本尊,說你告訴他,你心慕他。問我可不可以做主,讓你們結為道侶。”

無慈仙尊突然闔起那滿是精明的眸,疲累問他道:“你既然知道,他是無辜的。所有一切,皆是因為我們要奪取修為,又為何對他下得了手?”

“那我也想問問仙尊,小仙君可是您曾經一手護著的親傳弟子,又怎麼忍心趕盡殺絕?拿他修為灌功德杯還不夠,連命都不願意讓他留下?”顧雲庭在袖子裏緊握著拳頭,望著他道。

“那是我沒有辦法!”無慈聲音裏含著怒氣,淩厲的眼睛如刀般刮向他。“無濟日日盼著他在掬月峰上習得澤被天下,好帶他去救文瀾!”

“文瀾仙君卻早已作古,你們自然不能容無濟仙尊將他帶過去。為了保守這個秘密。所以,才對小仙君痛下殺手。”顧雲庭深吸一口氣,輕輕道:“既然宗門裏不能有八字純陰的弟子,你們不收便罷了。可你們卻也舍不得八字純陰爐鼎的修煉速度。畢竟,貪過一時之功,懂得如何去竊取別人修為,你們便再也受不了自己日日苦心修行了。所以青昭宗,八字純陰的弟子們,勢必活不過習得澤被天下的時候。”

“仙尊,你問我為何下得了手。你說我為什麼下得了手?還不是你們逼的嗎?”顧雲庭突然喘著粗氣,一手拍在桌子上,目眥盡裂道:“若不是我狠下心來親自動手,他還能留住命嗎?”

“你們對他的修為知根知底,能灌多少功德杯自是知道。我留了他性命,隻能將缺了的補全,回來告訴你們我修為皆被廢是和他鏖戰所致。”

“可是你們不知道,我傷他的時候,又何需要與他鏖戰?他在我懷裏哆嗦到意識不清的時候,叫得都是我的名字........”

“你們走了彎路,卻讓別人的命來抵。”顧雲庭突然抬起頭望著他,淒慘笑道:“仙尊,您覺得這說得過去嗎?”

“那又如何?你即便知道一切,我又如何是你能拿捏的?”無慈仙尊眼皮一抬,泛著銀針的寒光便被他輕輕握在手裏。“不過,你既然知道這麼多,我便也不能留你了。”

“是嗎仙尊?”顧雲庭聊聊站了起來,眼裏帶著十足的怨恨與快意。“文瀾仙君當年在浮雪山被你們痛下殺手,定然是無相仙尊的主意。浮雪山終日下雪,靈氣斡旋,四時流轉本就異常。在這裏行大型陣法,即便靈氣有了變化,也不會被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