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看沒有歪瓜裂棗,也忍不住買一些。

附近的人都知道張支書快來了,等一兩天了。有人聽到拖拉機響就從家裏出來,趕到路口樹下,一看好幾個人,忙不迭呼喊鄰居,趕緊過來。

拉出來賣的都是好的,最次的也跟菜市場賣的好的差不多。夏天瓜果便宜,又缺不了這個,結果愣是在路口賣完了。

一行人出發時不過七點鍾。

原本以為得到十點才能回來。

太陽還沒升高就回來了,村裏人都不敢信。

王秋香用她納一半的鞋底戳高素蘭,“他們賣東西咋就這麼快?昨天是,今天還是。”

高素蘭:“可能是因為大學生賣東西稀罕吧。”

謝蘭點頭:“大家都知道大學畢業就是幹部,幹部賣東西,換成我手裏有錢,又正好想吃,肯定不會猶豫。再說了,當著大學生的麵也不好挑挑揀揀。”

有村民忍不住說:“咱們這樣挺好的。要不幹脆別包產到戶了?”

此言一出眾人都轉向他。

——你放什麼屁呢?

那村民嚇得忙說:“我就是隨口一說。”

張支書笑著說:“分還是得分。讓劍平歇幾天咱們就量地。糧食分下去的那一天就分。”

“人口咋分?”

張支書:“肚子裏的不算,出生了才算。家裏老人去世了地抽走給出生的孩子。城裏戶口沒地。”看向王秋香。

王秋香不禁問:“看我幹啥?你家三個,我家一個,沒有就沒有。又不是我吃虧。”

張支書就是怕她鬧,因為大胖的戶口還在村裏,得再過兩個月工作了才能遷去城裏,“想分家單過的,也提前跟我說一聲。分地的時候分開。老人不願意給糧食,趕明兒用玉米和黃豆抵。”

很多人不敢分家就是老人不同意,分不到糧食。

此言一出,不少人心動。

因為人心都是偏心的,不被偏愛的都想分。

來富家的忍不住問:“廣進,故意的吧?”

張支書:“啥故意的?”

“我可是知道栓子一直想分家。你就不怕你娘搬著板凳坐在你家門口從早罵到晚,從夏罵到冬?”

張支書看著閨女和女婿從屋裏出來,一人一個黃瓜,邊啃邊往這邊來,“她不怕小芳用裹腳布把她的嘴堵上就罵。”

來富的媳婦忍不住說,“我咋就忘了呢。小芳還得在家過一個多月。等她回去你娘有再大的氣也被她耗盡了。”

張支書笑道:“想分家的不少。她攔著不讓分是跟栓子作對,也是跟那些人作對。單打獨鬥怕她,團結起來還怕她?”

張來富說:“那她背地裏也得罵你。”

“不到我跟前罵隨便她怎麼罵。使勁罵也就罵一年半吧?”

這話一出,眾人心裏不是滋味。

張來富忍不住移到他身邊:“真走啊?”

“不走小芳咋讀研?”張支書瞥他一眼。

讀書是大事。

研究生畢業那就是帝都大學的老師。不然就算當老師怕是也隻能去一般般的本科大專院校。

張來富不知道大學老師的工資多少,可是憑學校名氣恐怕也得差一大截。

這可是關係到一輩子的事。

“你一走咱們村咋辦啊。”張來富歎氣。

張支書:“我不是安排好了嗎。瓜果就這麼賣。地分了家分了矛盾少了,還有啥問題?”

“魚塘,養蜂廠那些呢”

張支書看向說話的人:“你先把地種好再說。明年風調雨順見的糧食沒有今年多,咱們還得合在一起。”

被懟的村民忍不住撓頭,“現在就收拾的挺好,還怎麼收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