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開,麵無表情:“我怎麼會騙貝勒爺?”她笑著坐在宋氏身側,道:“宋姐姐你是剛流產,想的太多了。”
“屋子裏沒人。”
宋氏掙紮著從床榻上起身,半靠在床榻上,捂著嘴咳嗽了兩聲,對著葉南鳶道:“你不用對我說謊。”
“南鳶真的是來看宋姐姐的。”
葉南鳶搖搖頭,“宋姐姐沒了孩子,南鳶心中也一樣難受。”
“你似乎從來隻叫過我宋姐姐?”宋氏聲音明顯是虛弱了,可那雙眼睛,褪去了軟糯的偽裝卻是尖銳的能夠直擊人心。
“李側福晉是李姐姐,叫玉貴人是玉姐姐……”宋氏那眼中居然還帶了兩分笑:“都是有名有姓的,看似親切,實則心裏分的比誰都清楚。”
“一聲姐姐都沒喊過,不知是故意的,還是這個詞在妹妹心裏與旁的不同。”
“姐姐這個詞,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夠受得住的。”葉南鳶轉身,捧起一側矮桌上放著的碗,裏麵的藥早就沒了溫度。
赤金小勺還放在裏麵,葉南鳶接過攪了攪,低著頭:“南鳶是獨生,從小就無父無母,不受人喜歡,心中便一直期盼著有個兄弟姐妹。”
“姐姐不用太溫柔,弟弟也無需太聰慧。”
赤金小勺子攪和著藥,床榻間漸漸地傳來一股藥香,葉南鳶的語氣悠悠的,像是在回憶:“若是我姐姐,那定然是個強悍的,有心計,被人欺負了自然就能反手就還回去。”
“別人打她一巴掌,她就得十倍奉還,讓那些人再也害不了她,自然也中不了那些陰謀詭計,像這樣的性子日後定然是嫁給一普通人,或是直接找個窮困家的男子入贅,過上安穩平淡的一生。”
說到這裏,眼中柔和了許多:“弟弟更不需要太聰慧,隻要健健康康的,春日裏在長街打馬,夏日裏與人蹴鞠,秋日在山上圍獵……”
赤金勺子放下來,‘叮’的一聲輕響:“冬日裏,他與我們一起賞雨賞雪。”
宋氏抬起頭,嘴角哆嗦著,被褥中的雙手止不住的發顫。
錯了錯了,都錯了。
江知微不強悍,她太過溫柔,像水一樣任人拿捏。而她弟弟江知寒更是身子不好,因為小時候,下大雪掉入了蓮花池中。
一雙腿凍得差點兒沒知覺,平日裏行走都疼,騎馬,蹴鞠,圍獵統統不行。一到下雨下雪,一雙腿便似有無數的針尖在戳。
疼的渾身冷汗,更別說是去賞雨賞雪。
錯了錯了,都錯了!!!宋氏渾身顫唞著,想嘶吼,想尖叫,想去反駁。
到最後,喉嚨裏卻隻溢出一句:“求……求你……”
“饒他一命……”
“宋姐姐。”葉南鳶上前,將她顫唞的手放入被褥中,蓋得嚴嚴實實,低頭彎腰的時候頭上的桃花簪子仿若帶著三月裏盛開的香。
纖細的身姿站起來,葉南鳶站的亭亭玉立,衝著床榻上的宋氏笑:“一命抵一命,一報還一報。”
“若是做錯了事,該向誰求饒,就向誰求饒。”
第159章 真相六直到葉南鳶走……
直到葉南鳶走出門外,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屋頂上飛下來,在雪地中又很快的消失不見。
這晚,書房的燈燃了整整一個晚上。
翌日一大早,葉南鳶剛起來,就聽說四阿哥已經出了府。
“天還沒亮就走了。”昨日事發生的太多,貝勒府後院個個人心惶惶,石榴守了一個晚上,邊說邊扶著葉南鳶起床。
“馬車一早就在貝勒府門口候著了。貝勒爺誰也沒吩咐,就帶著蘇公公出了府。”
葉南鳶扭頭,往窗外看去,昨日的那場雪到現在還沒停,窗外已然成了一片白色。天地之前融成了一團,廊簷下的積雪已經足足有了一掌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