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側福晉聽說後,據說已經哭了好些時候……”石榴邊說邊看著葉南鳶的樣子,目光裏麵滿是擔心。

宋格格總算是落了網,日後就看她的報應了。

主子籌劃了這麼久,如今一切都是水落石出,應當高興才是,可昨晚自從回來之後,小主的麵上就就再也沒有笑過。

“主子。”石榴瞧見她這樣子,看著就心疼:“如今事情都已經水落石出,人活著合該往前看才是。”

葉南鳶眼簾眨了眨,沒說話。

這時,半夏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她跪在地上,麵上憔悴的像是好幾個晚上沒有睡,眼下一片烏黑:“奴婢有事稟告,求主子責罰。”

這幾日下來,半夏整個人瘦了不少,巴掌大的臉上更是沒了一點肉。

“宋格格之所以一推就流產……其實,奴婢之前在宋格格吃的山楂糕裏放了東西。”她是葉南鳶身側的丫鬟,葉南鳶受寵,膳房的小太監們自會給她幾分臉麵。

將活血化瘀的紅花熬成水,摻在平日裏吃的山楂糕中。

宋氏自打懷孕後,對什麼都謹慎,唯獨那些山楂糕,為了止吐加了很多白糖,又酸又甜,滋味太重,宋氏哪怕是日日吃,到底是沒能吃出來。

半夏說到這裏,怯生生的抬起頭往前方看去。

葉南鳶坐在床榻上,眼簾垂在地上看了許久,過了會兒才道:“起來吧。”

“主子……我……”半夏滿是忐忑,葉南鳶看著她那張臉,隨即才說道:“你這幾日不對勁,石榴都與我說了。”

入貝勒府後,她平日裏的事雖都與石榴商量,但到底是與半夏一同長大的,她的那些盤算,她又如何不知?

隻不過是窮途末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主……主子,你真的不怪我?”半夏仰起頭,一雙眼裏滿是內疚:“我……我沒和小主商量,就私自做主。”

這事得虧如今是成功了,若是沒成功,當中出現了什麼紕漏,她就算是用命來償,也是償還不起的。

“這事既然已經過去,日後就不要再提了。”

葉南鳶扶著石榴的手從床榻上起身,坐在梳妝鏡麵前,問:“四阿哥走的時候,對宋氏可有了責罰?”

“無。”石榴搖著頭:“整個府中風平浪靜的,隻說宋格格小產了,其餘的沒人知曉。”

葉南鳶不用細想,也知曉四阿哥這是注定要瞞著了,皇家阿哥發生這樣的事情,不僅是丟了臉麵,且還容易成為一輩子的汙點。

其實四阿哥這樣處置,她應當是不意外的。

不然一年前,有人陷害她阿姐的時候,四阿哥也不至於查都沒查,就這樣草草了事。如今宋格格連身孕都有了,鐵證如山,四阿哥也想著瞞過去。

葉南鳶深吸一口氣,再一次的感受到自己的無力。

袖子裏的一雙手緊緊的糾在一起,蔥段似的指尖狠狠的掐著掌心,直到掌心中一片痛楚出傳來,手心感覺都要掐爛了,葉南鳶才驟然放開。

“罷了……”

隻要宋氏得到處置就成,哪怕她在想給阿姐平冤,也不得不放棄。

江知寒還要在朝中,江府的人如今風平浪靜,這件事既然已經過去,她再翻出來也隻是讓人剝開傷疤。

葉南鳶低頭,她分明不想哭,可眼角一滴淚還是情不自禁的落下來,砸在她手背上,燙的她一哆嗦,有些無措。

她用盡心思籌謀了這麼久,到最後卻到底不能她沉冤得雪。終究是她對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