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半夏在外麵守夜,聽見聲響立馬點著燭火走了過來。

昏黃的燭火打在葉南鳶臉頰上,眼睛遇到強光下意識的就往旁一躲。半夏舉著燭火站在枕榻邊,出神的看著她滿臉的淚。

“小姐。”捧著燭火的手印在床簾上,黑暗中影子微微一顫,半夏發顫的聲音裏麵滿是心疼。

葉南鳶抬起頭來,整個人蜷縮在了一起,寒風透過窗戶在外麵肆虐的吹打,門窗分明都是嚴嚴實實的,但她去是覺得渾身克製不住的發冷。

半夏不知該如何是好,著急的不行,拿起一邊的被褥手忙腳亂的給她蓋上。

“扶我起來吧。”意思一點點回籠,葉南鳶抬手抹了一把臉頰上的淚,赤著腳下了床榻。

“這……這還早。”半夏跟在她身後勸:“天還沒亮呢。”

屋外,雪還未融化,月色朦朧之間天地白成一片,葉南鳶仰頭往那枝頭上張望了幾眼,那簇紅梅開的越發的豔麗了。

“去一趟耿格格那兒。”

走的人該出去了,可有的人卻還是一輩子要在這囚籠之中。

葉南鳶搖搖頭,漆黑的頭發垂在雪白的寢衣上,身姿纖弱的惹人憐惜,這是府中上下,她唯一要去告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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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雪下的厚,靴子踩在上麵傳來一陣嘎吱的聲響。

月色還掛在柳梢,朦朧的一點微弱的光。

半夏打著燈籠,兩人身披著鬥篷往竹林升深處走去。耿氏住的偏僻,要穿過一大片的梅林,這兒尋常往日裏極少有人來,就連奴才們都嫌棄這裏偏僻路遠。

可這也好,避免了來往的人看見自己。

葉南鳶打著燈籠,清晨的光還蒙上一層薄霧,這個點整個府中還在沉睡,她這個時候過來府中無人知曉。

也避免了日後她出府,牽連到耿氏。

葉南鳶站在耿格格的屋子門口,意外的卻發覺裏麵的院子門是開著的,屋內,燃著一盞燈。

“耿格格這個點就起來了?”半夏抬頭望了望天。

身側,葉南鳶卻推開門走了進去,門口的雪像是掃過了廊簷下幹幹淨淨的。半夏抬起手剛要敲門,卻是被人從裏麵打開。

嬤嬤依舊是老樣子,對著外麵的葉南鳶笑了笑,麵上毫無半點驚訝:“外麵冷,格格快些進來。”

屋子裏炭火都是燃著的,葉南鳶走進去,嬤嬤就捧了熱茶來。

“主子說你這幾日定然會過來,奴才日日都是等著的。”

掌心中的茶盞滿是溫度,葉南鳶低下頭拿著茶盞的手緊了緊。

“格格先坐一會,主子身子不好歇下了,我去喊她起來。”略微有些破舊的小方幾上,桌角的漆脫了一半,葉南鳶的手搭在那上麵,撫了撫。

從裏屋走上前的耿格格瞧見了,邊走邊道:“早就壞了,讓奴才們拿去修,夏日裏拖到冬日,一張桌子還沒修好。”

葉南鳶放下手,看著耿氏披了個鬥篷就走了出來。她麵色精神氣好了許久,唇瓣上都有了些血色。

“耿姐姐身子好了不少。”

“宋氏走了,我大塊人心。”耿格格拿著拍著捂著嘴,她身子一直以來都沒大礙,不過是心病罷了。

如今宋氏沒了,壓了心口的一根稻草去了,自然是藥到病除。

“當年誰也沒想到會是她。”耿氏如今想到宋氏那張臉,背後居然與人私通,最後怕被發現,斬草除根害死江知微。

她依舊是咬牙切齒,知人知麵不知心。

“一切的源頭是宋氏,導火線卻是劉氏。”若不是劉氏發先宋氏與人的勾當,怕自己被害從而陷害給阿姐,這一切的事情都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