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境遷,該死的人都有了報應。”耿格格閉上眼睛,過了許久才問葉南鳶:“你如今……:

一碗茶盞沒碰,葉南鳶原樣放下,桌子來傳來微微的一陣顫響,她盯著茶盞輕聲兒道:“南鳶是來告別的。”

耿氏手一頓,立馬就知道了。

她衝著葉南鳶笑了笑,半點不詫異:“宋氏沒了之後我就知道了,你人不屬於這裏,心也不屬於這裏。”

這雍容華貴的貝勒爺,權利地位的象征。^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有的人趨之若鶩,有的人避如蛇蠍。有的人哪怕是一日,都是難以忍耐。

“想好了麼?”耿氏麵上微微笑,問她。

葉南鳶撥弄了手腕上的佛蓮玉珠,指腹在上麵一一滾過,她卻是扯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來:“我想去看看桃花了。”

耿氏眼一熱,別開臉。

“走吧。”她揚了揚手,背後嬤嬤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麵上,耿氏雙手打開:“這是你阿姐最喜歡的一幅畫,你拿著走吧,做個紀念。”

桌麵上放著的是一副《春日圖》。

大片的桃林下畫著三個人,藍色裙子是江知微,她正站在桃林下彈琴。青色衣裳的是江知寒,他正仰頭看著天上的紙鳶。

而葉南鳶,則是一身男裝,斜躺在地上,舉起酒杯含的麵上帶著幾分醉意。

這是幾年前她親手畫的。

當初,她們三個誰都嫌這畫不好看,葉南鳶不要了,江知寒卻是帶回了京中,後頭,江知微入府,卻是又帶到了貝勒府。

最後,兜兜轉轉,又是回到了她的手中。

“你阿姐時常的看,說是每年三月都是你們最開心的日子。”十年,京城下江南,年年如此。耿格格繼續道:“我看這畫對你們姐弟三人都很總要,便想著法子留了下來。”

葉南鳶紅了眼圈,顫唞的手指撫在上麵江知微的側臉上。

過了許久才接過,將畫一點一點的蜷好。

“多謝。”她彎下膝蓋,真心實意的道謝。

耿格格卻是笑了:“你與她是姐妹,我與她亦是。”

“在這吃人般的漩渦中,算計人心,處處陷害,卻是從未遇見你們三個這樣的。”耿格格的目光落在畫上。

上麵的少年少女,恣意又張揚:“若是有一日,我也能出去,倒也想去那看看江南的水鄉與這京城到底有什麼不同?”

葉南鳶勾出一抹笑來,抱著懷中的畫,真心道:“我倒是希望,姐姐能夠平安喜樂,事事順遂。”

“去吧。”耿格格拉了拉身上的披風,衝著葉南鳶笑道:“出去之後,就莫要在回來了。”

“不會的。”

葉南鳶扭頭,拉了拉身上的鬥篷,油紙傘上遮住了風雪,手中的玉連燈籠隨著風微微晃蕩。

清早的鳥雀驚的從屋簷下飛起,又打了個轉消失在這茫茫的天際之中,葉南鳶看著那最後一點黑影消失不見。

仰著頭笑道,她如何還會再回來?

***

葉南鳶出去的前一日,已經算計好了路線。

府中冬日裏熱越發的慵懶,再加上沒了主心骨在府,整個四阿哥府就如同沉浸了一樣。

“我們必須先出府,隨後立馬出京。”隻要出了京城,天高鳥闊,很難再尋的見了。

葉南鳶有些犯困,頭枕在靠枕上點著頭。

路線都是算好的,明日清早她與半夏石榴三人穿著小太監的衣服裝扮成膳房采買的太監出府,到時候府外會有人接應。上了馬車一路往城門口走。

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