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身子,葉南鳶合上眼簾。石榴一邊走過來替她將白貂毛的毯子蓋好,一邊示意半夏聲音小點。

半夏亮晶晶的臉上一臉的狐疑,過了好一會兒才問:“我怎麼覺得這段時日,主子睡覺的次數有些多呢?”

瞧著整個人像是少了精神氣一樣。

石榴拉著被褥的手緊了緊,卻是不敢說。她心中有個猜測,卻是不敢說。而主子……看著葉南鳶眼下的烏青。

主子自欺欺人,也不知能夠瞞到幾時。

揮手打發了半夏,石榴數著明日要用的東西,心卻是沉了下來。

一切都太過順利,卻是又讓人越發不安,窗外,雪還在下著,白茫茫的一片,她的心卻是沉了下來。

下午的時候,葉南鳶正午睡起來用膳。

桌麵上一道鴿子湯,她瞧著就沒胃口,剛開口讓人撤下她不愛看,前院卻是來了人。

李氏身側的丫鬟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兒,過來道:“側福晉讓所有人都過去一趟。”葉南鳶打著傘往李氏那兒走。

剛進屋便就聽見一道撕心裂肺的嚎。

“爺……爺若是……若是可怎麼辦?”李氏這回哭得越發的傷心,那眼淚不用帕子擋,就一個勁兒的啪啪往下掉。

葉南鳶往前走的腳步也頓了頓,屋內的氣氛十分的怪異。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上前,問:“發生了什麼事?”

李氏抬起眼睛看她,一雙哭的通紅的眼睛滿是懇求:“爺……爺在城外,在城外染上了時疫。”

她拉著葉南鳶的手,整個人哭的幾乎要暈倒在地。

“爺,最是喜歡你,如今得了時疫要去侍疾,你去……”李側福晉哭得幾乎都要跪下來。

“你去,去侍疾,將爺救回來好不好。”

第161章 (正文沒完結)穿插番外之江南遊玩番……

葉南鳶,胤禛

江南,又是一年冬日,天氣冷得就連街上都沒幾個人行走,偶爾有幾個攤販一邊背著擔子,一邊或是搓著手哈著氣,或是雙手套在袖子裏往前走,發出來的叫賣聲也是帶著懶洋洋的腔調,眼睛半闔,似乎肯定這樣的時候不會有人過來買東西。

“停車。”

一輛綠綢布做車蓋的馬車裏發出一道女子的嬌聲,聲音拖得長長的,像是午後初醒,帶了些慵懶的調子。

馬車停下,車裏又傳來一道男聲,“怎麼了?”不似女子聲調慵懶,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清亮,還有著較於尋常人的凜然氣質,似是長居高位,即使隻是幾個音節也能讓人察覺出他渾厚的上位者氣息,卻也能聽出他同女子說話時,那刻意放輕的溫柔語調。

“我聽到有人叫賣糖葫蘆。”女人邊說邊掀起一角車簾。

紅色車簾後頭露出一張明豔到不可方物的臉,看不出她的年紀,隻能覺出一抹成熟女人才有的氣度風韻。這人便是葉南鳶,她今年三十有餘,早就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許是如今日子過得舒坦,早年浸於心間深入骨髓的冷漠恨意早就隨著時間消散,這會她的臉上帶著歲月靜好後的溫潤氣質,在那街上梭巡一圈,果然瞧見一個穿著半舊棉襖的男人架著一根足有成人高的棍子,上頭用稻草秸稈做成的草垛中紮滿了糖葫蘆。

不比京城口味多,什麼葡萄、荔枝、蘋果、甚至還有山藥等物……

江南的糖葫蘆就一種口味,山楂做成的糖葫蘆,遠遠望去紅溜溜的,在這蒼茫雪白的冬日裏,這一抹紅讓人看著先是舌尖一甜,緊跟著舌根就發起酸。

偏葉南鳶最愛這一種,每回來江南都要吃上幾串。

早些時候她懷有身孕的時候就饞這個,偏那大夫說山楂性涼,有孕的女子不能吃,她又是撒嬌又是逼迫也沒能讓男人給她買一串,為此,她有很長一段時間跟男人冷臉,連門都不準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