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想想也真是越長大,越回去。
從前吃苦受罪也不會求饒,如今卻拿這口腹之物和人置氣。
身邊的男人也好似想起了這事,那狹長鳳眸中滿是笑意,偏頭看人一眼,“想吃?”
“嗯。”
葉南鳶點點頭,瞧出他眼中頑笑,知他也想起從前的那些事了,少有地紅了臉,偏她慣會裝腔作勢,縱使心中羞赧不堪,臉上也得擺得正正的,隻斜睨一雙水波瀲灩的杏眸,拖長聲調和人說話,“爺肯不肯呀~”
許久不曾聽她喊爺,胤禛揚起長眉,嘴邊也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我若不肯,你待如何?”
葉南鳶一聽這話,先是一怔。
大抵是這些年想要什麼都被人如願,一時竟有些沒反應過來他的話,等回過神,她突然輕哼一聲,也不肯男人抱她了,身子一側,把手一擋,“幾文錢的東西,爺也真是小氣。”
說著從自己荷包裏掏出幾文錢,又衝那賣糖葫蘆的小販喊道:“噯,你過來。”
那小販本來縮在牆角根避著風,陡然聽到這麼一道清亮的女聲還有些怔楞,縱使揉了眼睛瞧見不遠處的馬車裏果真坐著一位美豔的婦人,也隻當自己是在做夢,遲遲沒走過去。
葉南鳶便又喊他,“小哥,生意不做啦?”
當慣了主子貴人,少有這樣說話,如今再說起從前的調子,她自己倒是沒有不習慣的,隻是惹得胤禛回顧看她,似是想起從前的事,又悶笑起來。
“笑什麼?”
葉南鳶不滿,回瞪他。
胤禛抿唇笑了下,抬手揉了揉她的頭,女人還同她生著氣,不肯讓他抱,可他手勁大得很,怎麼會允許她掙開?一邊抱著她的腰,一邊扶著她的頭,柔聲道:“好了,我錯了。”
這樣一個男人,若是沒有遇見葉南鳶,隻怕這輩子都不會跟誰低頭。
偏讓他遇見自己的劫,自己的此生所愛,便覺得低頭什麼的,其實也沒什麼好丟人的。
見她麵上慍色已退,他又喊了一聲外頭的護衛,讓人去買幾串糖葫蘆,等到外頭應聲離去,懷中人才又嘀咕道:“誰讓你買四串了,爺既然這般看不上這樣的東西,何必同我一道吃呢?”
“等回去你就看著我跟大寶二寶吃。”
胤禛有些無奈地看著她,小女人越回越過去,如今跟他爭論起來恍如稚童,就連兩個孩子都要比她成熟,“你哪次買了最後吃不完,不是我給你吃完的?”
若不是怕她生氣,還有一句要說,“兩個孩子可不喜歡這東西,每次都是被你哄著逼著,若不肯就要說一句,嗚嗚嗚,你們果然不喜歡阿娘了。”這般如此,為了哄人高興才肯吃了。
可他縱然不說。
葉南鳶卻也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一時又是一陣羞惱,“都是你從小拘著他們,把他們養得跟你一樣沉悶,剛出生的時候,他們多好玩呀。”
如今一個個長大了,就跟成了小版胤禛似的,不僅守規矩還不苟言笑。
氣得拿手指去戳男人的胸,“都怪你!”
胤禛任她鬧著也不阻攔,隻是握著她的手,低頭親了下她的手指,“他們是皇子,總要學的。”
葉南鳶雖然有些不舍兩個孩子三歲前的可人模樣,但也不至於不懂事到這種地步,不過該鬧還是得鬧的,這會便拉著人的衣領輕咬他的下巴泄憤,“在京城,你說了算,如今來了這,你得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