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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南鳶回去後,麵無表情的坐了許久,她抬手擺弄著手邊的一個鎏金玲瓏球,裏麵是帶著鈴響的,微微一搖裏麵就泛著淡淡的薔薇香。

“馬車很快就來了,接了鈕祜祿格格出去了。“

葉南鳶捧起茶盞點著頭,沒說話。

“貝勒爺他……”石榴支支吾吾的開口,有的話她卻是不敢說,但看著小主這樣子,猶豫了許久還是道:“貝勒爺他會好的,主子你不要太擔心。”

“我擔心?”//思//兔//網//

葉南鳶仰起頭,眼神之中帶著幾分無措:“我哪裏擔心了?”

主子從回來之後就神情恍惚,半夏與石榴倆人都看在眼裏,聽完之後隻對著葉南鳶笑了笑:“沒事,主子。”

窗外的雪下的越發的大了,淅淅瀝瀝的將枝丫都籠在一片白雪之間。

葉南鳶仰頭看了許久,忽然問道:“這雪下的這樣大,明日能夠出去麼?”

她盤算好了一切,如今就等著明日出府,卻是沒想到,這樣的日子遭遇了這樣大的事。袖子裏的手狠狠的糾在一起。

她從未想過四阿哥會死。

阿姐的事,他是有責任,但歸根結底,他不是始作俑者,他是冷酷無情,卻也沒有害過她阿姐。

她報了仇,這些人都是手中帶著鮮血的,人人都在她阿姐的死因上帶了一刀,唯獨他沒有。

就像她與宋格格說的那樣,誰做的,這個仇找誰報仇,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其餘的恩怨都與她無關。

但對於四阿哥……她想過離開,想過逃離,想過日後再也不見。

卻唯獨沒有想過,日後有一天會天人永隔。

眼睛狠狠的閉上,葉南鳶忽然覺得自己胃中翻湧,忍不住幹嘔了一聲。這下,嚇的身側的半夏與石榴兩人一大跳。

兩人手忙腳亂的,連忙拿盆拿帕子來:“主子,你這是怎麼了,快簌簌口。”

葉南鳶躺在軟塌上,抬手忽而摸了一下肚子,卻又像是燙到一樣,很快的放開。

“主子。”那動作輕輕的,卻到底還是被石榴看見了,她垂下眼簾輕聲兒道:“要不明日不走了吧……”

“走。”

葉南鳶用帕子擦幹了唇,仰頭對著兩人道:“為何不走?”

半夏支支吾吾的在一邊,不敢說話。

“我從來沒有說不回去。”垂下眼簾,葉南鳶淡淡道:“等我們到江南,應該桃花就要開了。”

屋子裏安安靜靜的,一時之間許久都沒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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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葉南鳶主仆幾人趁著天色還沒亮,就帶上準備好了一切出去了。

一切按照提前打點的一樣,清早天還沒亮的這個點人是最少的,府中大概也沒人會想到居然會有主子偷跑出去,雖然比以往要嚴格一些,但若是有心,想要出去自然不是難事。

葉南鳶三人穿著提前準備好的太監服,隨後在侍衛鬆懈的眼皮子底下出去了。

門口的馬車在約定的地點接應著,一切順利的不可思議。

等葉南鳶坐上了馬車,心中才算是舒了一口氣,她扭頭挑起手邊的簾子往外看了眼,馬蹄的聲響下,貝勒府在她眼皮子底下越來越遠,。

“真的出去了。”

半夏看著外麵的街道,一雙眼睛裏滿是興奮:“我從未想過真的能夠出去。”

葉南鳶收回眼神,抱緊了懷中的小手爐,她也覺得不可思議。

有的地方,順利的實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