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蘇培盛厲聲道:“還不快去。”

蘇培盛身子一顫,點頭立馬就往外跑。

隻人還沒出門口,身後,葉南鳶卻是喊道:“站住。”她直起身來,對著四阿哥的眼睛問:“是不是我喝了,你就放過她們?”

四阿哥輕笑,眼眸中的溫度卻依舊沒有融化,隻握著藥碗的手朝前伸了伸。

葉南鳶單手接過,二話不說仰頭就一碗灌了下去。

“你答應我的。”碗中已經空了,四阿哥垂下眼簾看了看,點了點頭。門口的蘇培盛算是鬆了一口氣,殿下與葉格格要是真鬧到這一步,隻怕也是不能回頭了。

“日後安胎藥一日三碗,一碗都不能拉下。”

四阿哥整理著衣袖起身,眉眼淡淡地吩咐。葉南鳶咬著牙:“我要見她們。”

那修長的身子轉過頭,兩指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四阿哥神色是冰冷的,眼簾撩起之後,掩蓋不住裏麵的狠厲:

“留她們一命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我一想到你們幾個商量著要逃,爺殺了她們的心都有了。”

深吸了一口氣,四阿哥才一點一點的放下掐住她下巴的手。

“你在這安心養胎,爺明日在來看你。“

風雪吹開了窗戶,那修長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絲線之內。床榻上,葉南鳶的手狠狠地抓在被褥上,直到掌心傳來一陣疼,她才一點點地放開。

她徹底被軟禁了。

難怪他知道自己要逃,卻是任由她出來,她奔向的從來就不是自由,而是他精心準備的囚籠。

四阿哥握住了半夏與石榴,就是無形之中給她安上了枷鎖,她跑不開,走不掉,逃脫不了,如同被抓住的鳥雀,關在了囚籠之中。

再也離不開他半步。

四阿哥說得對,她成了那隻被商販抓住的鳥。

***

雪大得越發大了,人走在雪地裏傳來一聲嘎吱的聲響。

蘇培盛一直扭著頭,看著身側的四阿哥。從出了門,殿下麵上的溫情就再也裝不下去,這幾日他們在身側伺候的,心就沒有鬆下來過。

“爺。”

蘇培盛想了想,靠上前:“葉格格……”還沒說完,那捏著眉心的手就放開,四阿哥沉聲道:“派幾個機靈點的丫鬟看著,不準人離開視線半步。”

爺這還是不放心。

蘇培盛點了點頭:“葉格格懷孕了,要不要讓太醫去看看?”

“是我衝動了。”黑夜裏,大雪落在身上,四阿哥身上那件銀狐皮的大氅上已經落滿了雪,雪花順著領口湧入了頸脖中。

他不知是不是忽然之間清醒了過來,抬手捂著唇咳嗽了一聲,笑了笑:

“她畢竟是懷了身孕。”

蘇培盛在一旁看著,漸漸地放下心。瞧見殿下這模樣,應當還是喜歡著葉格格的。

隻要葉格格聽話,好好地跟主子過,主子一定會像之前那樣,對她很好很好的。

冬日裏雪大,蘇培盛拎著燈籠跟在四阿哥身側,溢出一絲笑來:“葉格格如今有了身孕,若是生下個小阿哥,小格格定然好看。”

光是看葉格格與主子這張臉,生得無論是男是女,模樣定然都不會差的。

四阿哥聽後沒說話,隻那唇瓣到底還是往下彎了彎。

他與她有了孩子。

兩人出了小院的門,剛出去,就見門口鈕祜祿氏撐著油紙傘在門口等著。雪下得有些大了,她披風上沾了不少的雪花。

一看就知道在門口等了許久。

聽見聲響轉過頭來,鈕祜祿瞧見是他,腳步硬生生的往後退了幾步。

她向來都是怕他的,這次也不例外。

平日裏兩人幾乎沒有單獨相處過,這次聽說他得了時疫是消息,派來的人的是她,也算是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