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讓老人與孩子受苦的死,倒是不如這樣一了百了。反正染上時疫的早晚都要下地獄。
葉南鳶渾身輕顫,而江知寒卻動手挖了個坑,將幾人埋了。
起身的時候,葉南鳶道:“回去吧。”
這話說出去的時候,她並沒有意想中的不甘,卻也沒有多麼的後悔。
她回去隻是問心無愧。
哪怕對這場時疫無益,多年之後她至少不會後悔今日的舉動。
既然不能獨善其身,那便隻能做選擇。
馬車往回走的那日,天是晴的。車廂中葉南鳶握住了江知寒的手:“我就算是不回去,隻怕也是逃不掉的。”
就像是他說的,他肚子裏有了孩子,四阿哥又怎麼會剛過他的骨血流落在外?
江知寒還是不說話,倒是半夏與石榴兩人高興了一些:“要是主子你回去了,四阿哥心情一好,是不是病就好了?”
“他病一好,時疫是不是也就要好了?”
她們滿是期待,葉南鳶搖了搖頭:“我也不知。”她甚至不知自己回來究竟是對還是錯。
可馬車沒跑多久,卻是停了下來。
江知寒撩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隨即又看向葉南鳶。意識到什麼,她撩開簾子跟著往外看去。
正前方,一隊人馬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而領頭那個坐在馬背之上的,不是四阿哥又是誰?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眼神對上那一瞬,四阿哥夾著馬腹就過來了。馬蹄在車廂旁靠近,這才看見他的臉。
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南鳶,我來接你回去。”
葉南鳶往前看了一眼,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你如何在這兒?”他們的馬車往回隻怕才跑了兩三公裏,那他們……
“我一直在跟著你。”四阿哥扭頭咳嗽了一聲:“你走一步,我便跟著走一步。”
“你瘋了!”葉南鳶道。
在外卻是傳他病重無法起身。他如今好端端的出現在她麵前,卻任由疫情泛濫成災。
“格格,您誤會了。”蘇培盛站在身側,趕忙道:“這疫情的事貝勒爺從未有過一天放手,前麵那些難民也是送去好好醫治的。如今時疫之藥也研究出來了,隻等這兩日就能出效果。”
“這一個月來,白日貝勒爺就研究疫情。晚上就讓我們跟在你們的馬車後麵。”蘇培盛道:“爺還受了傷,前段時日發高熱差點兒就丟了命。”
“你一直……”葉南鳶不可置信:“你一直跟在身後?”
“是。”四阿哥道:“不多不少,隻隔三裏。”
“隻要你回頭一步,剩下的所有路程,我都來接你。”他伸出手,似是要碰碰她,目光落在她臉上,隨後才落在她微微鼓起來的肚子上:“還好,你真的回頭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要是我去江南呢?”葉南鳶手指握緊:“我一輩子不回來。”
四阿哥目光看向她:“那就跟著去江南。”這話說的太過堅定,好像已經在肚子裏說了千百遍:“那麼京都便會有一個得了時疫死去的四阿哥。”
“所有我都可以不要。”他道:“我隻要你。”
四阿哥伸出手,落在她麵前:“跟我回去好嗎?”
掌心寬大又炙熱,就放在她的眼前,葉南鳶的手掌沒落上去,反倒是道:“我沒有那麼喜愛你。”
“我知道。”
四阿哥搖了搖頭,嘴角卻勾了起來。她說的是沒那麼喜愛他,那總會有一分喜愛。
“就像是這短路,你隻需一個回頭,我便主動前來。”
“情愛也是一樣,你隻需愛我一分,剩下的無數的愛由我來補。”
他的手落在她微微鼓起來的小腹上,輕輕撫了撫:“南鳶,我們一起回家。”
那目光小心翼翼,且又溫柔。
葉南鳶的手落在他的掌心,點了點頭,說了聲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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