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3 / 3)

行宮裏有受過宋雲玓恩惠的舊人,替宋雲玓帶話,說他有重要的事要告訴她。

他此刻被關在行宮,猶如困獸,孟沅猜不到他想做什麼,心裏很是不安。

本不想來,又怕刺激到他,他會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顧懷誠曾說,宋雲琅高深莫測。

在她看來,宋雲玓溫和的偽裝下,才是真正病態的陰晴不定。

“沅姐姐稍安勿躁,你不想敘舊情,我不說便是。”宋雲玓指尖搭在酒盞上緣,隨意劃著圈。

“你究竟想說什麼?”孟沅盯著他,美目中掩藏著嫌惡,“宋雲玓,你若真的喜歡我,不會從來不顧我的感受。”

這番話,她忍了許久,終於吐出來。

十餘年過去,所有人與事都變了。

唯有宋雲玓,好像總想讓所有人陪他留在當年,陪他一起緬懷他放不下的東西。

“沅姐姐,我唯一做錯的事,是眼睜睜看著你嫁給楚鐸罷了。”宋雲玓停下手指,唇角勾起莫測的笑。

“沅姐姐說我不在乎你的感受,我怎麼可能不在乎呢?今日請你來,便是為了告訴你。其實,林金便是楚鐸。別人都騙你,隻有我不騙你啊,哈哈!”

他笑聲有種病態的怪異,枝葉間的林鳥也被驚飛。

撲棱聲掠過庭院,晚風吹在身上,竟讓人生寒。

“不可能。”孟沅攥緊絲帕,輕輕搖頭。

話音剛落,她想到顧懷誠說的,皇帝曾拿楚鐸還活著的事威脅他。

想到流言傳開時,漪漪曾擔心得回帝師府看她。

漪漪既與宋雲琅在一起,她定然知道實情的。

會不會,真如宋雲玓所說,他們都在瞞著她?

“怎麼不可能呢?楚鐸化名林金,可並非近兩年的事。瑄王叔告訴我,十餘年前,他便以林金的身份,在北疆娶妻仇氏,還生下一子,名喚楚馳。”

“哦,對了,就是今日刺殺定國公的馬夫,阿馳。”

宋雲玓不疾不徐把話說完,凝著孟沅失魂落魄的神色,眼神興奮不已:“你為他守身如玉之時,他卻在別的溫柔鄉裏。沅姐姐,你看,從頭到尾惦著你的,隻有我。”

失望嗎?痛苦嗎?他就是要沅姐姐對他心裏的痛感同身受。

她給他的溫暖,讓他記了半生。他給她的痛苦,定然也能叫她記住。

想要撇開他,同旁人恩愛不疑?哪有這樣好的事呢?

“沅姐姐若不信,自去找那林金求證好了。”宋雲玓拿起持壺,緩緩斟酒。

酒液滴落盞中,濺起些許酒香,他神情有些沉醉。

“住口。”孟沅低斥一聲,匆匆起身離開院子。

月色穿過稀疏花影灑在小徑,她跌跌撞撞往前走。

沒去找林金,而是往楚黛的院子去。

楚馳被玄冥衛關押,不知可有受刑,仇氏擔心不已,求著林金去向皇帝求情。

“皇帝未必肯見我。”林金抬手,拉住仇氏手臂,沉聲道,“隨我去求漪漪,她性子軟,皇帝又喜歡她,或許她能救阿馳。”

仇氏本不想打擾楚黛,可她實在擔心阿馳,便也顧不上許多。

楚黛放下書卷,正欲去盥室沐洗,卻聽香英步履匆匆進來,語氣更急:“姑娘,那位姓林的獵戶求見,說是為了他的兒子阿馳,阿馳怎麼是他的兒子呢?”

“阿馳還沒消息麼?”楚黛望一眼外頭天色,衝香英吩咐,“讓他進來吧。”

等待片刻,進來的卻不止林金,還有一位身著布衣,頭上隻插一根素簪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