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是不正常的潮紅。
他應該是自己把自己關進了車裏。
段執差點發瘋,明明剛才通話還好好的,短短兩個小時都發生了什麼。
他使勁拍了拍車門,脫口而出,“季書言!”
季書言有氣無力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手指動了動,按了旁邊的摁鈕。
車門打開了,新鮮的空氣立刻湧了進來,他忍不住深呼吸了幾下,身上卻更加難受,燥熱得找不到出口。
段執彎下腰,立刻把季書言抱了出來。
“季書言,你現在怎麼樣?” 他托著季書言的肩膀,迅速去摸季書言的心口,感受他的心跳。
季書言他一眨不眨地看著段執,看了好一會兒,像是終於認出了這是誰,安心了下來,手虛虛地在段執肩上搭了一下。他本來覺得自己不算要緊,但是在車裏這短短幾分鍾,情況卻急轉直下。
他臉頰潮紅,嘴唇更是像要滴血,被他死死咬著,眼睛也濕漉漉的,勉強才能維持住意識清醒。
段執被看得心都空了一瞬。
他作為一個經常混跡酒吧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來季書言是什麼情況,這根本不是醉酒,是被人下藥了。
好在季書言的心跳還不是快得過分,應該不是特別嚴重。
他又問,“你還能說清楚話嗎,有什麼感覺,想吐嗎?”
“熱,” 季書言斷斷續續地回答,“沒別的感覺。”
說完,他在段執手下又難受地哼了一聲,平常清冷的音色,此刻卻和貓兒一樣勾人,軟得像水,熱氣直呼在段執脖子上。
“難受。” 季書言又低聲道,也不知道是在對段執說,還是自言自語。
段執低低地罵了一句髒話。
他知道季書言很少喝酒,所以哪怕是一點少量催情的東西,都容易產生反應,那下藥的孫子最好別讓他抓到,否則一定打得他媽都不認識。
段執迅速做了判斷,對季書言說道,“回家太慢了,我先帶你去酒店。”
季書言有氣無力地 “嗯” 了一聲。
他一把將季書言抱了起來,跑了起來。
這附近到處都是酒店,他隨便挑了一家,開了一個房間。
在去房間的過程裏,偶爾有一兩個人經過,都眼神怪怪地看著他們,想想也是,一個高大俊美的年輕人,懷裏卻抱著另一個男人,地點還是酒店,怎麼看都惹人想入非非。
但段執根本沒心思分給其他事。
打開房門,他急急地把季書言放到了床上,又迅速轉身去浴室裏放冷水。
放冷水的過程裏,他才稍微冷靜下來,抬頭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眼神陰沉得駭人。
他抹了把臉,等水放得差不多了,才走出去想把季書言抱進去。
但他看見床上的季書言,整個人就愣住了。
季書言身體像蝦米一樣弓起來,黑色的短發被汗打濕,蜷曲地貼在臉上,黑色的長褲已經被他自己解開了,卻因為沒力氣,掛在腿彎上,露出白皙清瘦的腿和泛著粉色的膝蓋。
但他也沒更多的動作了,就這樣躺在白色的被單裏,皮膚泛著玉一般的光澤,臉貼著被子,模模糊糊地蹭著。
作為一個醉酒又中了藥的人來說,真是乖得不可思議。
段執在原地站了好幾秒。
一個身體強健的年輕男人,心上人就這樣躺在眼前,沒點反應才不正常。
但他又很清楚,自己什麼也不能做。
不僅因為季書言是他珍重的人,他自己的道德準則也不允許。
他咬了咬牙,在短暫的調整後,還是壓下了心頭躁動不安的情緒,走上前輕輕抱起季書言,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