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蝴蝶吻了花,春風拂過柳枝,柔軟得不可思議。
浴缸裏的冷水溢出來,弄濕了段執的衣服,他卻一無所覺,僵直地坐在那裏。
過電般的酥|麻感從尾椎骨一路通到心髒。
他手裏的淋浴頭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砰得一聲,水花四濺,落在瓷白的牆磚上,也落在段執的眉骨和睫毛上。
段執僵了好一會兒,才拿手背抹掉了濺在臉上的水。◆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水是冷的。
這個吻也是冷的,一觸即離。
但這是他的初吻。
由他心上人賜予,在這間廉價的,白色的浴室裏。
第6章 羞憤
浴室裏安靜了好一會兒,隻有花灑往外噴著水的聲音。
大概是得不到回應,季書言不滿地唔了一聲,手攀上段執的肩頭,就想把人往下壓。
段執一隻手就製住了他,牢牢地抓住了季書言的肩膀,太用力了,季書言甚至吃痛地叫了一聲。
“別亂動。” 他啞著聲音警告,聽上去甚至有點冷。
他偏淺的眼瞳死死地盯住季書言,在冷白的燈光底下,甚至有點像一條即將發動攻擊的毒蛇,森冷又專注,但俊美深邃的五官又使得他極為性感,嘴唇上沾了水珠,頭發也半濕地淩亂著,帶著不同平時的野性。
段執有點惱火,他忍著不去碰季書言已經夠艱難了,季書言卻還不要命地來撩撥他,真當他是什麼聖人嗎?
但季書言喝醉了,跟喝醉了的人是講不了道理的。
而他是清醒的。
段執深呼吸了一口氣,空氣裏夾著一絲很淺的小蒼蘭的味道,是洗手台旁的香薰,已經蒸發得接近尾聲,濃而低劣的香味都散去了,隻留下一點溫柔的餘調。
季書言身上也曾有過小蒼蘭的香水味道,很淡,遠比現在空氣裏的要優雅低調得多。
他閉了閉眼,慢慢鬆開了抓住季書言的手,眼神裏的攻擊性慢慢褪去,又恢複了平時玩世不恭的樣子,像野獸收起了利爪,裝出無害的表象。
他輕輕彈了下季書言的額頭,警告道,“安分點,不然明天有得你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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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警告起了作用,還是季書言的藥性緩解了,之後季書言真的沒再亂動,躺在浴缸裏,半夢半醒地靠著邊緣。
十分鍾後,他把季書言從浴缸裏抱了出來,擦幹淨身體,換好浴衣又塞進了被子裏。
段執自己卻沒能閑著,把他和季書言弄濕的衣服收拾了一下,房間通了風,以防萬一又讓外賣送了感冒藥和退燒藥過來。
等到一切忙完,他才躺在了沙發上。
剛才開房的時候太混亂了,他也沒顧得上挑選房型,前台的小姐看他抱著季書言,一秒想歪,直接給開了個情侶大床房。
這就導致他現在又無床可睡。
段執裹著毯子躺在沙發上,也沒多困,側頭看了看睡得平穩的季書言,心想明天起床的時候,季書言的臉一定精彩紛呈,還怪讓人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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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執猜得一點沒錯。
一夜過後,季書言醒了,卻半天都鑽在被子裏不肯見人,羞憤至極。
白色的被子被他當成了盔甲,整個把自己罩上了,隻露出一隻抓著被子的手,手指修長,瑩白如玉,指關節卻透著淺淺的粉。
段執勸了半天都沒用,隻能趴在床邊哄,活像一個騙貓咪出窩的鏟屎官。
他苦口婆心道,“季叔叔,你想開一點,都是成年人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丟人也就這一次,天知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