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季書言是不同的。
無論是那天的告白,一起看的煙火大會,還有今天的電影,他都一次又一次驗證過這個事情。
但這還不夠。
遠遠不夠。
現在,他想知道,他在季書言心裏,到底有多重要?
季書言放在枕邊的手機響了。
他皺了皺眉頭,心想這麼晚了,不會是醫院什麼事情吧,他拿起來一看,卻發現發件人是段執。
也沒什麼要緊事,隻是說有些事想跟他談談,能不能上來見他一下。
季書言盯著手機頁麵皺起了眉頭。
段執跟他能有什麼事情談?
除了談感情還能是什麼,總不能是找他聊冠心病的治療方法。
他很想說“不能”,但他盯著段執的頭像看了好一會兒,又覺得與其逃避,還不如跟段執說清楚。
他猶豫了下,回了兩個字,“可以。”
幾分鍾後,他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季書言走過去打開門,卻隻謹慎地打開了一半。
但他看見門外的段執還是愣住了。
段執大概是剛洗過澡,隻穿了個睡褲,外麵套著一件黑色的睡袍,上半身大部分赤摞著,皮膚上還沾著水珠,腰線柔韌緊實,腹肌清晰,肌肉白皙卻不顯得單薄,反而像希臘雕塑一樣充滿力量感。
季書言的視線落在那件黑色睡袍上,這是他的睡袍,被他留在了客房的衣櫃裏。
他問段執,“你有什麼事?”
段執卻問,“能讓我進去嗎?”
季書言不想讓他進來,但他往走廊上看了一眼,他跟季圓的房間實在靠得太近了,也說不準季圓會不會聽到什麼聲音出來。
他想了想,隻能把門又讓開了一點,“那你說完就走。”
段執也進來了,也沒有去坐在臥室的沙發上,就這樣靠著門上,一眨不眨地看著季書言。
季書言像是剛從床上起來,頭發有點蓬亂,穿著深藍色的睡袍,大敞的領口露出一段修長白皙的脖頸,天鵝一樣脆弱。
季書言被他看得不自在,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皺了皺眉頭,又道,“如果你沒什麼要說,我倒是有話想跟你談談。”
他左思右想,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縱容段執了。
段執還年輕,衝動,但他不是。
他是兩個人裏年長的那個,他必須對自己和段執負責。
段執也猜的到季書言要說什麼,他平靜地望著季書言,“那你說吧。”
季書言沉默了幾秒,才盡量冷靜道,“我希望今天的事情,不要再發生了。”
他收斂起情緒,直視段執,“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我知道你還年輕,衝動,不能控製情緒,但你也不能這麼放肆。你想過季圓看見會怎樣嗎?”
這是他最為後怕的地方。
他是季圓的舅舅,段執是季圓的舍友,這樣的關係,這樣的曖昧,說出去誰都隻覺得荒唐。
季圓要是發現了,會用什麼樣的眼光看著他們。
“你不能這樣。”季書言又低聲說了一遍,“我希望你能控製住自己。”
段執聽出了季書言藏在舌根下的話。
季圓。
季書言對這個侄子愛得像心頭肉,任何一點可能給季圓帶來不好影響,讓季圓無法接受的事情,季書言都會像驚弓之鳥。
他是季圓的長輩,甚至是季圓的“父親”。
他永遠想要在季圓心裏維持自己溫柔正直的形象,容不得半點差池。
段執心裏早就知道季書言要說什麼,但真聽到的時候,他卻還是覺得被刺痛了。
他盯著季書言,笑了一聲,“那你為什麼還讓我留宿呢?季書言,你這麼討厭我對你做的事,為什麼不把我趕出去,為什麼沒當時給我一巴掌,讓我趕緊滾,再也不要來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