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了吧,刺激。
季圓摸了摸下巴,露出八卦的笑容。
雖然已經知道段執有了對象,但是他們都還沒有見過,段執把這個 “嫂子” 藏得嚴嚴實實,連視頻電話都不在宿舍打,偏偏每次回來又春心蕩漾,眼角眉梢的柔情藏也藏不住,受到了宿舍的一致嫌棄。
但嫌棄歸嫌棄,在段執沒有主動介紹之前,他們誰也沒有去窺探的意思。
可今天意外撞見了,就不能怪他了吧。
季圓板著小臉,嚴肅點了點頭,然後抱著一大袋零食,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幾步,伸長了脖子,準備嚇唬段執一下。
但就在他離段執還有幾步路的時候,段執稍微側過了身,低頭吻住了懷裏的人。
季圓還沒來得及不好意思,就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仰頭承受親吻的人。
穿著黑色的羊毛大衣,十字花的金色袖扣,黑色短發,皮膚素白,一雙清冷漂亮的黑色鳳眼,睫毛低垂,五官立體卻清秀,嘴唇紅潤柔軟,像一朵等待采擷的玫瑰。
季圓愣在了原地。
懷裏的東西沒抱住,啪嗒一聲滾在了地上,裏麵的飲料掉了滿地,滾得最遠的是他帶給段執的咖啡。
但季圓沒顧得上撿,他怔怔地望著被段執抱在懷裏的那個人。
那不是別人,是他舅舅,季書言。
甚至季書言身上那件大衣,還是他前陣子逛街陪著一起買的。
他徹底傻了。
……
段執也沒想到這個點,他居然能在學校外撞見季圓,明明剛才出來的時候,季圓還在床上躺著。
他也顧不得別的,下意識低頭去看季書言的表情,本能一樣稍微側過身,把季書言擋了起來。
他不動還好,這一動季圓整個就氣炸了。
“段執!” 季圓氣得像個河豚,他明明從來沒有打過架,現在卻也第一反應撈袖子,“你在幹嘛!你…… 你欺負我舅舅!”
就季書言剛才那個架勢,怎麼也稱不上被強迫。
但季圓不管,人的大腦是有保護機製的,他就像一個不願意麵對現實的土撥鼠,堅定認為是段執在為難季書言。
段執挑了挑眉。
欺負?
非要這麼說,也沒錯。
季圓越過那掉了一地的零食飲料,氣勢洶洶走過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幹嘛,隻覺得自己腦子裏嗡嗡一片。
再好的兄弟,也不能占他舅舅便宜吧!
可是他的手還沒碰上段執的衣角,他就聽見他清清冷冷的舅舅,低聲叫了他的名字,“季圓。”
季書言聲音不高不低,既不驚慌失措也不嚴厲,和平時一樣冷淡平靜。
季圓卻像是陡然被人勒住了韁繩,猛地刹住了,腳下差點一個趔趄。
他本來還氣勢洶洶的,被叫了一聲,卻突然蔫了,低眉臊眼地站在那兒。
“舅舅。”
他不情不願地叫了一聲,也不肯抬頭,盯著自己的鞋尖。
三個人站在寒冷的初冬街頭,遠處隻有一個疑似看熱鬧的門衛,安靜得古怪又詭異。
季書言也沒想到,計劃果真趕不上變化,本來打算寒假再跟季圓攤牌,現在卻猝不及防現了天。
但也許是因為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在最初的震驚後反而迅速冷靜了下來。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季書言心裏有了決斷,對季圓說道,“你跟我一塊兒回家吧,有事回家說。”
季圓癟了癟嘴,像是想說什麼,卻又最終沒說,反而鼓著張臉,往回走了兩步,去撿他掉在地上的零食和飲料。
那樣子又可憐又可愛的。
季書言心軟了一大半,有點無奈,彎下腰撿起幾罐咖啡,遞給了季圓,季圓接過來,一把塞進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