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非要說,大概就兩個字,閉嘴。┅思┅兔┅網┅
段執又消音了。
季書言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跟段執是互相喜歡的,這很正常,朝夕相處裏產生了感情,也沒什麼可回避的。我們已經在一起兩個月了,這中間也發生了很多事情,我自己也搖擺不定過,但最終我還是想跟他走下去,他是認真的,我也一樣。沒有立刻告訴你,就是怕你不能接受,但我本來已經打算好了,寒假會把這事跟你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隻是沒想到,意外來得這麼突然,在這個聖誕節的最後幾分鍾,季圓自己撞破了。
季圓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快哭了。
他可太了解自己舅舅了,季書言說他是認真的,那就真的是認真的,不是什麼一時衝動,而是深思熟慮。
他可憐巴巴地看著季書言,眼圈兒都紅了,“可你不是交過女朋友嗎,那個,那個趙阿姨,還有你們醫院的徐醫生,大學裏那個女教授……”
他用力擦了下臉。
段執高高抬起了眉,微妙地看著季書言,這些名字他可一個都不知道。
季書言無語,都這時候了,季圓向來出色的記憶力倒是體現出來了,“你說的這幾個都是以前追過我的,又不是我交往對象。”
“可你就是交過女朋友的,” 季圓大聲嚷嚷,堅決不後退,“你少蒙我,我小時候聽爸媽說過!”
季書言安靜了幾秒,說道,“人到中年,我突然發現自己性取向錯了不行嗎?”
段執差點噗嗤一聲笑出來。
他想過很多季書言跟季圓對峙的場麵,就是沒想到會是這個畫風,雖然季圓可憐兮兮的,季書言也很明顯十分頭疼。
但實在是,有點好笑。
他幾乎能想象,季圓說小時候他做錯事,季書言訓他是什麼樣子了。
季圓已經顧不得旁邊的段執了,他這下是真的蔫了,蔫得像個霜打的白菜,稍微碰一下就能出水。
他舅舅把他所有質疑都給堵死了,這也不是商量,是通知。
季書言盯著季圓哭唧唧的臉,神色微黯。
他並沒有敷衍季圓的意思,相反,他正是把季圓當作一個可以溝通的成年人,才會這樣冷靜嚴肅地告知。
他相信季圓可以理解。
但季圓現在這麼委屈的看著他,他卻覺得季圓又變回了那個坐在他懷裏的小蘿卜頭,臉頰肉乎乎的,吵著不讓他看醫術,卻又把巧克力塞到他嘴邊。
他歎了口氣,抽出麵紙,坐到了季圓旁邊,幫他擦了擦那張小哭包臉。
“哭什麼,” 他擰了下季圓的鼻子,“我又不是得了什麼絕症,也不是犯了什麼重罪,我隻是談了個戀愛,你不是一直想要舅媽嗎?” 他指了指段執,“你看,坐在那兒了。”
段執立刻坐得筆直,充滿慈愛地對季圓笑了笑。
誰要這種舅媽啊!
季圓更氣了。
但他還沒來得及抗議,就被季書言摟進了懷裏。
季書言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就像從前的無數次一樣。
“我不指望你現在就你接受,” 季書言說道,“但我也從沒想瞞著你,你是我的侄子,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你可以暫時不理解,可以對我發火,抗議,但別讓我等太久,好嗎?”
季圓靠在季書言肩上,聞著季書言身上染著的淡淡的玫瑰香薰,鼻子一酸。
這一晚上的震驚,被隱瞞的憤怒,對段執和季書言的不理解,在這一個懷抱裏被融化了一角。
這是他舅舅,是把他照顧撫養長大的人,是給他開家長會,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