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銘陰沉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付鯨夢好像已經失去爭吵的氣力,他塌陷在沙發中,塌陷在年念牛奶糖般的氣味裏,他疲憊又無奈地說:“我以前寫的,後來寫的,能簽的我都簽給你了,你還想要什麼。”
李思銘的目光有些狂熱,年念透過門縫看過去,覺得他的眼睛像是鷹隼閃著精光,叫人不寒而栗。
“我要《鯨》。”李思銘坐下來,坐在付鯨夢的身側,抓住他的一隻手腕,目露渴求,“我隻要《鯨》。”
付鯨夢眉心擰得更緊了,他用力地將手腕從李思銘的手中抽出來:“這首歌我不可能給你。”
“為什麼?”李思銘其實知道答案,但他還是絕望地問道。他江南才盡已久,很需要這首歌再上巔峰,他沒得選擇。
“為什麼?!你有臉問為什麼?”付鯨夢冷漠地看過去,看著那張他曾經不能再熟悉現在卻已經很陌生的臉,他現在問他為什麼。
“因為《鯨》是我們鯨樂隊的第一首歌,我親手寫的,你、我、大張、陳柯,我們四個人在舞台上一起表演,唱給我們的粉絲的。”
“它是《鯨》啊,我不可能簽給音藝。”付鯨夢最後對李思銘說道,“你要點臉吧。”
李思銘沉默半晌,眼中凝結寒霜,他冷冷地看著付鯨夢:“真可笑,我他媽瞎了眼,竟然還愛過你。”
門被很用力地關上了,震得這幢老房子簌簌地響。
年念從門縫望出去,付鯨夢像雕塑一樣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光看背影就很哀傷。過了很久很久,他的背才有了微不可察的抽[dòng]。
年念從枕頭下掏出他的手機,給齊橙發微信。
昨晚他半夜溜出去見齊橙,順便還吃掉了付鯨夢買的貓罐頭。
這手機是齊橙送給他的,他說,幾乎每一個人類都擁有自己的手機,就像每一隻貓貓都擁有自己的尾巴,他們用它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
年念打字打得很慢,他問:“怎麼能讓人類開心?”
齊橙回複很快:“親他。”
過了一會,他又發過來一條。
“如果還不行,那就睡他。”
年念想到人類確實很熱衷與小貓咪親親,也許這樣他會高興的。
他回道:“親可以試試,睡倒是睡過了。”
齊橙:“怎麼樣?他開心嗎?”
年念:“呃……不好說。”他想起昨晚付鯨夢不是很願意同他一起睡覺,後來他睡著了,也不知道付鯨夢高興不高興。
齊橙:“……看起來不是很順利啊。”
他又說:“或許你可以考慮,穿一些漂亮的衣服。”
後麵加了一個挑眉的表情,看起來別有深意。
什麼樣叫漂亮的衣服?年念的臉不知怎的有點燙,他對齊橙說:“下次你帶給我。”
他放下手機,打開門,付鯨夢聽見聲音,扭過頭去,他的眼睛有點紅,隱在碎發之間。
“對不起,吵醒你了吧。”付鯨夢很勉強地笑了一下。
他看到年念沒有說話,隻是徑直朝他走了過來。逆著光,年念的眉目從昏暗到清晰,眸目裏有一點懵懂,淡粉色的眼尾,是剛睡醒的樣子,臉頰上還飄著紅雲。
他走到他麵前,忽然駐足,盯著他的五官,似乎在估量著什麼。
付鯨夢被盯得忐忑,他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
忽然,年念又往前一步,麵對麵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的領口因為睡覺不老實而被扯得往下,露出一對精致的鎖骨,在晨曦之下白得發光。
他說:“哥哥,接吻吧。”
付鯨夢瞳仁驟縮,不由得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答話,年念低下頭蜻蜓點水般地用嘴唇觸碰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