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2 / 3)

他攬住付鯨夢的腰,將風衣往前裹了裹,想把自己的溫暖分一些給他。

像付鯨夢這麼溫暖的一個人,他暖別人,怎麼就不會暖自己呢。

年念想。

繁星之下,車輪咕嚕嚕沿著河岸,一直向前,載著兩個人向破敗而又光明的家中而去。

到家以後,年念就開始發燒。

付鯨夢將他安置在床上,給他擦幹淨臉,臉上的傷口很淺,大約很快就會結痂不會留下痕跡。

他信守承諾地把小魚熱好,一根一根挑掉魚刺,隻剝下來雪白細膩的魚肉,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給年念。

年念臉燒得紅紅的,更顯得雙眸晶亮,他好像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魚。

鹽漬過的,有蔥的香味,油花雪亮,咬到嘴裏會蹦出汁水。

鮮嫩而入味。

他貪婪地看著付鯨夢埋頭細細挑魚刺的樣子,專注地有些可愛,他衣袖挽到臂彎,小臂因為手上使著筷子緊繃著,那線條就算是整條河流的魚都沒有他好看。他的發絲籠在燈光之中月影裏麵,整個人柔和得不像話。

年念覺得付鯨夢好溫柔啊。

他想,也許付鯨夢這麼細膩的一個人,喜歡細水長流,日久生情的情感,早上他驟然親他,一定把他嚇壞了。

齊橙或許了解人類,但他不了解自己的付鯨夢。

付鯨夢是特別的。

就算他不喜歡接吻,不喜歡一起睡覺,但還是他最愛最愛的付鯨夢。

年念又高興起來了。

他躺下去,鑽進被子裏,任付鯨夢將被子拽到他的頸下掖好。付鯨夢轉身要走,被年念抓住了手。

年念臉頰緋紅,他說:“哥哥,我好像燒得更厲害了。”

付鯨夢看過去,伸手過去摸摸他的額頭。

“好像跟剛才一樣。”

“不,不一樣,肯定是更燙了。”

付鯨夢俯下`身,將額頭抵在年念被汗打濕的額上。

他的鏡片前麵就是年念如星辰般的眼睛,他像是站在銀河跟前,那裏麵深不見底,光華流轉,璀璨奪目。

年念灼熱的氣息灑在他的麵龐,鋪天蓋地的牛奶糖,甜蜜地將他淹沒。

他被灼得丟盔卸甲,立刻直起身,目光看向別處:“好像是有一點。”

“我去給你拿濕毛巾。”

年念從被子下麵露出兩隻眼睛,乖巧地點頭。

看著付鯨夢麵紅耳赤、手忙腳亂的背影,小貓咪狡黠地笑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付鯨夢也有一點打噴嚏。

屋外是個陰雨天,地上落了好些枯葉,有鳥雀路過,踩在上麵沙沙作響。

兩個人裹著被子,一人捧著一杯薑茶,熏得四隻眼睛裏都是水汽。

準確來說是一對眼睛,一對眼鏡。

年念退了燒,傷口也好多了,換過紗布,重新包紮過,他正饒有興致地將付鯨夢的眼鏡摘下來,在霧氣上作畫。

他的手指很精巧,在狹窄的鏡片上勾勒出一條小魚,隻不過很快就幹透不見了。

付鯨夢喝了一口薑茶,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噴嚏。他從床頭的盒子裏抽出紙擦得鼻頭紅通通的,一回過頭,年念的臉湊了過來。

他學著昨晚付鯨夢的樣子,將自己的額頭抵在付鯨夢的額上,劉海被壓得扁塌。

“年念你做什麼?”付鯨夢胸如擂鼓,沒了眼鏡就像是沒了鎧甲,他直視那道銀河,忍住縱身一躍的欲望。

年念盯住他的雙眼,用鼻尖親昵地蹭付鯨夢的鼻尖:“你把感冒傳給我,這樣你會很快好起來的。”

感冒沒傳過來,發燒卻傳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