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宇秋多少年前就交過兩件事情,早已是莫逆之交了,今日他同顧宇秋來到顧家為的就是解了顧家如今的燃眉之急。
當真是好漂亮的一番話,聽得顧深眼睛都瞪大了。
顧宇秋接下來的話說得就更漂亮了。
他說:“現今大哥的產業有一樣算一樣都在那些旁支手裏攥著,一盤散沙似的,顧家眼見著就要大禍臨頭了,他們卻還這樣不知好歹。大嫂這個正經的當家人卻日日倒是隻能給困在後宅裏不問世事,這叫大哥人在地下怎麼安息?大嫂何不借此機會正經拿出當家人的態度,一舉把那些外人都踢出去,正正經經把顧家把持在自己手裏,也讓旁人看看大嫂是怎麼經營顧家的,必定比那些遠支上的親戚強上十倍百倍。”
顧方氏被這一唱一和的兩個人說得有些飄飄然了,臉上一陣笑一陣嗔,一時又捏著帕子不知卷的是個什麼花樣。
顧深看過了這一段情景,不禁敲著腦殼冷笑,也就隻有顧方氏這麼個深宅婦人能被這兩個人說得動了心。
顧方氏為何就不能想想,且不說吳良一個祖祖輩輩都是靠胭脂香粉起家的商行老板手裏怎麼可能剛剛好有那麼大批量的桑絲,況且吳良是個什麼人?一個睚眥必報的陰險小人,一個唯利是圖自私狹隘的人,這種人就算是手裏當真有桑絲,早就扯著嗓子公開叫價了。怎麼可能專門就等著把那麼金貴的東西賣給你家解困?就為了那虛無縹緲的一句莫逆之交?
關閉了監控係統後,顧深按著眼瞼氣急反笑,他也不知是單單隻有顧方氏被騙,還是顧宇秋和顧方氏都被吳良騙透了腦子,他隻知道若是這對男女再這樣作下去,遲早有一天他顧家的產業早晚有一天會全歸了他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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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深擔心的這件事,顧方氏也同樣懷疑了。
她雖然嫁過來開始就一直身在後宅,可是她幼時也見過父親是怎樣談生意的,她覺得吳良說得越是天花亂墜,她就越該留個心眼兒。
當天夜裏,顧方氏和顧宇秋光著身子在床上嬉鬧時,她嬌滴滴的把自己的擔心和疑問統統說了出來。
順帶一提,自從顧宇夏一家被感出顧宅後,顧方氏和顧宇秋的深入交流次數,變得越來越多了。
她告訴顧宇秋,那時候吳良為了毀掉顧南亭的生意和在村子裏的聲譽,給她這個後娘拿了銀子,讓她派人去顧南亭的田地裏投毒。
後來她見顧南亭賺了銀子,就不想再同那人來往牽扯了,所以就把他給的銀子還了回去,還銀子那日去的小廝歸來回話說吳良見了他,把杯子都砸了,臉上的神色差極了。
就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這般好心的就專門等著把桑絲賣給顧家呢。
顧宇秋聽罷先是臉色一變,緊接著又顧方氏抱在懷中輕聲安慰道:“吳兄那裏的桑絲我可是親眼所見的,你若是不願相信,大可以明日隨我去看看。說到底咱們也都是生意人,顧南亭那小子先前搶了人的生意,把人擠兌得沒了活路,不仁不義在先,人家怎麼可能不反擊呢?再說了,難不成你不想把這管家之權正正經經攥在手裏麼?若是那些桑絲我們不要,吳兄可就要親自去找那些管事去談了,到時候你還是隻能乖乖的簽了文書,還是要被人困在後宅裏。”
顧方氏靠著顧宇秋的臂膀,點了點頭,心裏還是不大相信。
這筆生意風險不小,做成了她能得權管家,可若是做不成,她也必然會被顧家合族掃地出門,連如今正室夫人的名頭也沒了,一日三餐沒準兒都會成了問題,她可不想去平白無故的冒這個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