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將來等她的顧南舟長大了,再考個功名什麼的,那這個管家之權就自然而然是她的了。
顧宇秋也知道她必然還是不信,於是乎又變了一種說辭:“好了,我的心肝兒就別想那麼多了,明日我陪你去瞧瞧那批桑絲不就成了麼?先前沒有聲張,無非是怕那些管事的聽見,你別忘了,現在那個小兔崽子還住在家裏呢。我這麼急著讓你把實權拿回來,也是不想讓那個小兔崽子占了便宜啊。也罷也罷,你如今不信也罷,等明日你見了實打實的貨就好辦了。”
轉過天來,顧宇秋和顧方氏悄無聲息的出了門,若不是小胖子顧南舟百無聊賴的跑過去找蘇晏說話,顧深那邊竟然連一點動靜都沒聽見。
得知此事的顧深深感不妥,於是在黃昏之時特地等在了顧方氏和顧宇秋回來的必經之路上,打著要給人請安的旗號,靜靜的等著顧方氏回來。
大約等候了小半個時辰。
迎著通紅的夕陽,顧方氏一個人滿臉喜氣的回來了,晨起時跟隨出去的顧宇秋也已經不知所蹤。
顧深迎著顧方氏歸來的方向走了兩步,躬身朝人行禮:“母親大人,您回來了。”
顧方氏聞言站定,一雙杏仁眼把顧深上下打量了一番,手中絹帕一抖,一改了往日虛偽的假笑,反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回母親大人的話,兒子是來等著給您請安的,母親大人今日外出辛苦了。”雖然對麵那個虛偽的慈母消失了,可顧深還在敬業的表演著一個孝子。
“我辛不辛苦的與你什麼相幹?你有你自己的院子,自己好生回去過日子就是了,別成日裏問這些與你無關的閑事。”顧方氏把白眼往天上一翻,一步三扭的回了內宅。
她才不會告訴顧深,顧宇秋今日帶著她在水源城的渡口見了整整二十船的桑絲,每一卷都白如細雪,比往年采辦的都好上數倍,有了這些東西,她還給誰做什麼後娘啊,整個顧家都會被她拿捏的死死的了。
至於顧南亭那個絕對不會和她一條心的小崽子,等她做了顧家的家主,那個小兔崽子的產業也理所當然的都是她的了。
現在的顧方氏,就像是一個被灌滿了熱氣的皮球,徹徹底底的膨脹了。
第31章
顧深在現實的商界之中摸爬滾打了許多年, 悟出了一個發人深省的道理。
這個道理就是:沒有一個人,可以在金錢麵前保持清醒。如果有人堅持說自己異於常人,那也僅僅隻是因為擺在他麵前的金錢數量還不夠而已。
顧南亭的繼母顧方氏就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人, 金銀的誘惑於她而言就像是飴糖對於螞蟻的誘惑, 是本能使然的趨之若鶩。
自打那日顧宇秋帶她到了水源城的渡口見了那二十船桑絲後, 顧方氏便勵誌發願要做一個正正經經的顧家當家人, 終日梳著一個看似端莊的發髻早出晚歸, 遊走在顧家的各個產業之間,同那些掌櫃管事們, 遠道而來的客商們混跡在一起。
在大夏朝的商賈之家, 女子雖說可以當家做主, 但談生意時身邊也總要帶著一個本家的男子以示清白,這個規矩約定俗成, 不知是從哪一日開始興起。
為著這個規矩, 顧宇秋便順理成章的跟在了顧方氏身邊, 從一個早就分家出去的庶子漸漸回到了顧家產業的中心,又為著那二十船能解燃眉之急的桑絲之中也有顧宇秋的功勞, 那些原本對顧宇秋庶子身份頗有微詞的家眾也都隻好悻悻的把嘴閉了起來。
這段時間以來,由於顧方氏總是整日整日的不在府中, 照顧顧南舟的重任也連帶著落在了顧方氏的貼身大丫鬟翠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