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宣示主權

黎輕灼很疑惑, 並且非常不理解。

“???”

他用極其不解的眼神和盛許對視,隻得到了對方眼裏的一點零星笑意。

黎輕灼佯裝麵無表情地盯著一臉淡然的盛許,道:“再給你一次重新說話的機會。”

盛許卻道:“說完了。”

“……”黎輕灼這次直接佯裝生氣, “你喊不喊?”

盛許說道:“你怎麼還欺負人?”

黎輕灼:“?”

“比我大就可以欺負我是不是?”盛許義正嚴詞, 眼裏的笑意越發明顯, “我30歲了,我才不喊你哥哥。”

“不是你在欺負我嗎!”黎輕灼憤怒,但下一刻他就繃不住了, 覺得自己和盛許加一起都幾十歲的人了, 實在幼稚,笑出聲道,“懶得理你, 睡覺去。”

盛許轉腳跟上。

……

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黎輕灼洗澡前和盛許做了兩次愛,下樓找水喝卻又和盛許表露了那麼濃厚、不摻雜雜質的情緒,黎輕灼一挨到床就覺得特別累。

眼皮都忍不住打架。

但等盛許關了燈輕巧地上了床後,在人的胳膊像往常一樣伸過來, 黎輕灼也已經自主地朝盛許身邊去了。

黎輕灼任由盛許擁著他, 將下巴放在自己的頭頂。

他們在客廳的時候已經說了很多話,這時正是最心滿意足的時候, 因此臥室裏寂靜無聲,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床上的人已經睡熟了。

隻是一分鍾後,黎輕灼很輕很輕地喊了一聲:“盛許。”

盛許當即應:“嗯。”

黎輕灼動了動腦袋,下巴微微揚起來了點,似是想看到盛許的臉, 但在察覺到盛許的下巴沒有讓開的趨勢, 他也就停止了繼續抬頭, 問:“那段時間……你是不是挺恨我的?”

和人搞了那麼久的曖昧,到頭來卻全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得到了一場疼痛難忍的拒絕。

盛許能饒他一命就不錯了。

但聞言,盛許卻說道:“沒有。”

本還在思考得到確定答案以後,該怎麼繼續哄盛許的話在聽到這句話以後頓住了。

黎輕灼想反駁說怎麼可能,但他忍住,換了個說法:“那肯定也挺惱我的。”

盛許沒再說話。

黎輕灼語氣裏便有些揶揄,自顧自道:“你以前老懟我,每次見了我都要跟我掐架,嘴巴真是夠毒的。”

說到這兒他笑了聲,伸手摸到盛許下巴的位置,像貓逗狗似的輕撓,說:“嗯?是不是?都跟誰學的啊你,老紮心了。”

盛許不製止他的動作,還好脾氣地將下巴微揚起一點:“你也懟我了。”

“謔,”黎輕灼不服,“你仔細想想,有沒有哪一次是我主動懟你的,哪次不是你先刺我,你說話那麼難聽我肯定忍不住的啊。”

“嗯。”盛許承認,捉住他作亂的手,音色低卻,“你沒想過再理我。”

“……”

下意識想把手從盛許手心裏抽出來繼續玩兒的黎輕灼動作一頓,幾乎是頃刻間,他就明白了盛許的意思。

因為那時候黎輕灼心裏有事兒、有愧疚,根本不敢再和盛許對上,所以如果不是盛許主動挑事,他們兩個根本不會發展成仇敵一樣的關係。

當然,也更不會再有什麼交集。

黎輕灼怔愣著,久久不能回神,隻覺得胸腔被天底下的山楂填滿了,酸澀得發疼。

今天晚上還真是找罪受。

“……我哪敢理你啊。”黎輕灼啞聲道,“我看你一眼,都覺得自己是個會出軌的罪人。”

盛許下巴依然蹭著黎輕灼的頭頂,緊了緊抱他的力度:“跟你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