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一貼上去,旱魃就安靜了。

柳一弛再次扛起鋤頭,準備挖。

“等等……”厲蘇一把拉住了柳一弛,他看著不遠處同樣在蠕動拱起的地麵,說道:“下麵似乎還有一個。”

柳一弛意會,同樣一個定身符丟過去。

地麵不再拱起了。

柳一弛長舒一口氣,“虛驚一場。”來個精啊、怪啊什麼的,他反倒是不怕,就怕這種突然大驚小怪出現的東西。

一炷香之後,柳一弛從地底下挖出了一男一女兩個旱魃。他從收袋裏拿出香燭、紙錢,擺在兩個旱魃麵前,點火燒了起來。還鞠了一躬。

“柳一弛……”對於找回來的打手隨時會出現的怪異行為,厲蘇已經習慣了,好在這裏是晚上的禁地森林,不會出現什麼人。“你知道凡人是不能祭祀的嗎?”

“啊?什麼?”柳一弛疑惑地望向厲蘇。

“誒,你啊。”厲蘇看著他,要是這人遇見的道人不是他,而是什麼別的人,就他這樣半夜敲人門還給凡人祭祀的狩獵夥伴,早就被上告領頭人給逐出聚居地了。

“凡人不能享受祭祀,你看看你地上的這一堆。”厲蘇指著地上正在燃燒的紙錢和點燃的香燭說道。

“為什麼?”

“就跟凡人死後要火葬不能土葬一樣,這就是規定。”

“那凡人不能土葬不是擔心凡人死後變成僵屍、旱魃為害一方?燒香燭紙錢拜拜會有什麼影響?”此刻柳一弛覺得大衍朝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實在是有些不可理喻了。

“幾百年來都是如此。”

“幾百年來都是如此,相生說道人出現在這片大陸也就三百多年,那三百年之前呢?是如此嗎?三百年之後呢,還是如此嗎?就算幾千年來一直如此,也不一定是對的,我覺得你們這裏對凡人太過苛求和不公平了。”

“公平?公平不公平都是比較出來的。比起這個,我對你說的‘你們這裏’更在意,有我們這裏,還有‘你們那裏’嗎?”

柳一弛被問住了。話說他被埋在二十一世紀的倒塌道觀下麵,然後發生了穿越來到了大衍朝,這是可以說出口的事情嗎?

“算了,你挖旱魃吧,我在周圍走走,看看有沒有屍骨草。”厲蘇說道。

“等等——”柳一弛一把拉住了厲蘇,可憐兮兮地說道:“不要走,等我挖了這兩個旱魃,我陪你一起找屍骨草。”

看著柳一弛可憐兮兮的模樣,厲蘇心軟了,“行,我不走。”

柳一弛哼哧哼哧地扛起鋤頭就揮了起來,腦子裏想著挖蘿卜的訣竅,生怕一鋤頭挖到旱魃身上去。

一炷香之後,柳一弛挖出了第一個旱魃。

再一炷香之後,柳一弛挖出了另一個旱魃。

柳一弛倚在鋤頭上喘氣休息,厲蘇卻蹲了下來,仔細打量著著兩個旱魃。“看來這兩個凡人死去的時間並不久,怎麼這麼快就變成了旱魃?”他拖著下巴思索著,“難道,附近有道人葬?”

“什麼?”道人葬三個字刺激到了柳一弛的敏[gǎn]神經,他的好奇心一下就被激發出來了。“這麼偏僻的地方怎麼會有道人葬?”

“我也不知道。”厲蘇四下裏找了起來。“荒郊野地出現道人葬,最大的可能是道人在狩獵的時候重傷身亡,你別休息了,一塊找找,很少會有道人單獨出門狩獵,說不定不隻一個道人葬。”

柳一弛望著厲蘇,“你不就是一個人出門狩獵嗎?”

“我現在不是有你一塊出門,沒被獵屍人發現的道人葬可不容易,在外麵找到道人葬比找亂葬崗還難。”厲蘇已經忘記他是要找屍骨草了,道人葬是每個道人都夢寐以求的存在,在道人葬所在的地方修煉是事半功倍,大家族就不允許道人隨意在外圓寂,都會要求他們死在家族的圓寂之地,也是為了充裕家族能量的辦法,這也是大家族能長久延續下去的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