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後,又過一個半月,眼下已是夏天。

這一個半月中,厲蘇一直不愛出門,沒了勤勤懇懇出門狩獵的厲蘇的督促,柳一弛更是不願意動彈,他帶著螭吻隔天出門狩獵一次,得到的收益還是可以用來維持觀裏的基本生活。

不言動用了天一觀一部分積攢起來的錢,加上柳一弛掙來的大部分錢,倒是將天一觀裏裏外外整修了一遍,至於柳一弛提出的要修繕後院的想法,鑒於他自己偷懶沒有努力掙錢的原因,他自己最後都放棄了整修那用不上的道觀後院的念頭。

“放棄一些世俗的願望,日子就可以過得輕鬆多了。”柳一弛如此感歎道。他這段日子的生活可以概括為以下描述——“隻賺維持日常生活的錢”,除維持生活必要的開銷,一些雜七雜八用來裝飾生活的開銷完全被他舍棄了。

這天午餐過後,柳一弛正躺在院子裏的樹蔭下乘涼。

竹編躺椅,茶爐,西瓜,還有一盆南瓜子。柳一弛一隻手扇著扇子,一隻手磕著南瓜子。

厲蘇很久沒有踏進天一觀,當他背著巨大的桃木劍走進來的時候,恰好就是看到這副樣子的柳一弛。

柳一弛拍了拍他旁邊的另一個躺椅,示意讓他坐下。“昨天給你送過去的西瓜吃完了嗎?”他將南瓜子往厲蘇坐下的方向推了推,“嚐嚐這個,這個不言從去年種的南瓜瓤裏掏出來的南瓜子,曬幹之後炒製的,味道很不錯。”

話音剛落,柳一弛一骨碌地坐起來,抽[dòng]鼻子仔細聞了起來,“什麼味道這麼香?”他一路聞著,一直湊到了厲蘇的胸`前,他將頭埋在厲蘇麵前,將厲蘇的胸`前和胳膊處都聞了一遍,說道:“這個味道,這是鎮上賣驢肉火燒的味道,你去鎮上了?你出門了?”

柳一弛抬起頭看著厲蘇,不是他非要用這麼詫異的語氣去質問厲蘇,而是厲蘇自從上次他得到螭吻的那天晚上起,厲蘇就一直不出門,一開始厲蘇還找一些頭疼、不舒服的借口,後來直接破罐子破摔直接在家當起了縮頭烏龜,任由他如何威逼利誘都不出門。

眼下,居然自己一個人跑到了鎮上?

“等等,你這裏的驢肉火燒的味道尤其重。”柳一弛的鼻子停留在厲蘇的腰部,他再三抽[dòng]鼻子聞了幾次,確認無誤,就是這裏的驢肉火燒味道最重。

厲蘇一扭腰,隨後推開了柳一弛的腦袋。這家夥也靠他太近了些,簡直、簡直把他全身嗅了個遍。他感到有些臉熱,瞪了柳一弛一眼,瞧見這家夥火辣辣的眼神,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我是去鎮上了。”他從腰間的收袋裏取出一包打包好的驢肉火燒,遞給柳一弛,“給你,還是熱的。裏頭有四個,你吃兩個,相生和不言一人一個。”

“你出門就為了去買驢肉火燒?”柳一弛接過驢肉火燒大口吃了起來,真香。最外層的餅酥脆掉渣,還帶著焦香,裏層的餅皮則柔軟有彈性,還被肉汁浸潤著,最妙的是最裏麵的驢肉,勁道有嚼勁,還澆上了一勺肉汁,每一口都爆汁。

“真好吃!”柳一弛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瞧見柳一弛這副模樣,厲蘇也笑了起來。“倒不是專門去買驢肉火燒,屍骨草一直沒有找到,超出了接任務時約定了一個半月的期限,我是去霄冥殿繳納超時罰金的。”

“做任務超時還得繳納罰金?”

“也有不限時的任務,規定時限的任務金更高而已。”

看到柳一弛嘴角有個餅渣,厲蘇伸手幫他抹去了。

柳一弛吃餅的動作一滯,隨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去舔嘴角。他隻是去舔嘴角的餅渣,恰好跟厲蘇手指觸摸過的地方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