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吃?我的另一個火燒給你吃。”柳一弛從竹桌上拿出一個火燒遞給厲蘇,他也想給厲蘇擦嘴角。

“我吃過了,你吃吧。”厲蘇拒絕了柳一弛遞過來的火燒。

柳一弛心裏的小九九破滅。

“今晚去狩獵嗎?”柳一弛問道,以往這話都是厲蘇問道,這一個半月,倒是他時不時地問厲蘇了。

“去。”厲蘇說道。

柳一弛本以為又會聽到厲蘇拒絕的回答,沒想到他居然同意了,瞬間大喜,他終於可以和厲蘇多待一會啦。

柳一弛笑眯眯的,像是有什麼大喜事一樣,厲蘇也瞅著他笑。

“請問柳道長在嗎?”突然,有一個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走進了觀裏,輕聲細語地問道。他穿著質量不錯的棉質長袍,打扮得體。隻是他的神情卻同他的穿著不一致,他的神情怯弱、小心,走路姿態也格外地謹慎,一步一停、一步一停,一邊走一遍打量。

“你找我嗎?”柳一弛從躺椅上站起來說道。

“您是柳一弛柳道長嗎?”中年男人給鞠了一個大躬,見柳一弛站起來答話,他說話都不利索了,身子也顫顫巍巍起來。“我、我……我冒昧上門,是想請柳道長幫個忙。”

看到來人的姿態和說話方式,厲蘇已經肯定眼前這個人是個凡人了。他大概能將柳一弛的反應猜個八九不離十,但他還是躺在躺椅上靜靜地喝著茶等待著。

不言正好出來給柳一弛換茶葉。一瞧見院子裏的那個人,他眉頭一皺,語氣較他平日說話嚴肅了一些,“你是凡人,你來這幹嘛?”

中年男子敏[gǎn]地察覺到了不言語氣中的不耐煩,他視線左右遊蕩,手裏端著茶缸剛出來的道人皺著眉頭,躺在躺椅上悠閑地喝著茶的道人則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隻有在他麵前的柳一弛柳道人看起來能幫助他。

他啪地一下就跪下了,對著柳一弛磕了一個大頭,說道:“求求柳道長救救小兒柳張的命吧!”

“柳張?這名字有些熟悉。”柳一弛摸著下巴說道,“啊,我想起來了,那個被海家人抓住想要拿去做成旱魃的柳張?是你兒子?”

“是是是!”中年男子磕頭磕得叮咚響,“承蒙柳道長施以援手,讓小兒多活了一些日子,隻是、隻是犬子沒有福分,辜負了柳道長得救命之恩,眼下、眼下小兒又有性命之危了啊……”

“觀主!”不言端著茶缸噔噔噔地走到柳一弛麵前,“觀主!你已經破例救了那柳張一命了!”隨後,不言又壓低聲音,小聲地說道:“師弟你已經為那凡人擔過一次風險了,此次說什麼都不能再管這人的事情了!”

想起之前留柳張在觀裏住宿的事情,不言的心跳都加快了,偷留凡人,這要是被領頭人知道了,可是大錯!凡人真是不知好歹、貪得無厭,有了一次就妄想第二次。

不言瞪了一眼地下磕頭跪著的那個凡人。

人被不言瞪得往後一縮。

不言哼了一聲,凡人就是膽小。

中年男子腦子裏冒出兒子遭罪時候得模樣,決定再拚一把,於是壯著膽子繼續說道:“我家柳張被惡鬼纏上了,求求柳道長幫我兒子驅鬼吧!我願以一百金答謝柳道長的救命之恩!”

聽到驅鬼,柳一弛愣住了。再聽到一百金,他的眼神就一亮。厲蘇一看柳一弛這表情就知道要聽到什麼話了。

“接!”柳一弛說道。

厲蘇歎了一口氣,他認命了,他確實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他也不知道是擔心被一直追殺他和娘親的張家的人找到更讓他頭疼呢?還是眼前這個他自己找回來的麻煩精更讓他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