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收到了阮紅軍在阮秋月信裏對她狂熱的想念和呼喚,也收到了馮秀英的來信。

馮秀英用笨拙的筆跡表達自己和阮長富對她的想念和關心,希望她有空可以回家去看一看。還給她寄大包大包貴重的吃食,甚至給她寄新衣服和新鞋子。

她們寢室八個人,沒有誰比阮溪收到的東西更多。

當然東西她都留下了,信卻都沒有回,隻回了阮秋月的。

火車到站,鳴笛減速停車,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阮溪猛地回過神來。

謝東洋已經站起來了,對她說:“走了,到站了。”

火車靠站停穩,阮溪跟在謝東洋後麵下車。

下車往車站外麵走,謝東洋問她:“那個廠區離這裏遠嗎?”

阮溪道:“還好吧,四五裏路。”

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出站後謝東洋不知道路怎麼走,自然一直跟著阮溪。

阮溪帶他走了四五裏地,找到那片廠區。

然後她從書包裏掏出兩個大口袋,展開分開謝東洋一個,跟他說:“這個廠區裏的東西很全,你看你想要什麼你就去和人談,我們分頭行動,最後在這裏集合。”

謝東洋還沒答應呢,阮溪就把口袋塞他手裏直接跑掉了。

謝東洋:“……”

沒辦法他隻好把口袋疊起來塞進挎包裏,自己往廠區裏麵去。

阮溪對這裏已經很熟了,有兩個廠子的看門大爺都記得她。她找到負責人去談進貨的事情,過程也比較順利,然後把自己要的東西每樣都進了一些。

她主要進的是各種紐扣暗扣拉鏈,皮筋頭繩,帽子圍巾襪子,還有針線以及手工上的一些工具。全部是些零零散散雜貨類的東西,裝了滿滿一大口袋。

口袋裝滿她扛不動,便挪一陣放在地上拖一陣。

回到說好的集合地點的時候,謝東洋還沒有回來,阮溪便放下口袋等了他一會。等到謝東洋扛著滿滿一口袋的東西回來,她站起身道:“走吧。”

謝東洋看她一眼,“你搞那麼多,扛得動嗎你?”

阮溪掐著腰,“確實扛不動。”

謝東洋這便左肩扛自己的口袋,右手伸出來抓住阮溪口袋的一角,跟她說:“我幫你搭把手,一起抬著去火車站吧,路上走慢點。”

阮溪用雙手抓起口袋另一個角,“謝三爺您幫忙。”

謝東洋還有力氣,一邊走一邊問她:“你都進了什麼呀?”

阮溪說:“針頭線腦那些東西,你呢?”

謝東洋看看自己的麻袋:“我弄了些五金,其實心裏挺慌的,就怕砸手裏了賣不出去。為了來進貨,我還找家裏借了不少錢呢。要是賺不回來,我得哭。”

阮溪笑一下,“那你還進這麼多?”

謝東洋:“既然決定要幹,自然不能小家子氣。”

阮溪實在沒力氣說話了,便沒再理他。費了半天勁把兩個麻袋抬到火車站,買了票又抬去月台上,等火車的時候這才稍微鬆口氣。

謝東洋說:“下次再來進貨,得弄個方便的小推車過來。”

阮溪扶著柱子喘氣,“可以的,你要是有的話……”

差不多等到呼吸喘勻了,火車剛好也到了。

兩個人這便又把口袋搬上火車,放在兩節車廂中間連接的地方,那裏有足夠的地方可以放,人也便沒去座位上坐著,直接在旁邊站著。

謝東洋看阮溪累得很,便讓她去座位上坐著,自己看著貨物。

下車從火車站出來就輕鬆多了,因為他們有自行車,把口袋直接綁在後麵就行。

騎車回去的路上阮溪問謝東洋:“你打算去哪裏擺攤?”

謝東洋道:“去前門的大柵欄吧,那裏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