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妹妹懷疑的眼神,沈流安摸了摸鼻子,有些底氣不足,“這不是寡不敵眾嘛。”
不過見她沒有害怕的樣子便同她說了起來,“這群人自稱山賊,但是武功上乘,若非宴世子帶人及時趕到,我怕是難以應對。”說到這裏,他自己也有些羞愧,好歹也是剛打了一場勝仗的人。
“不是山賊。”沈令沂篤定道。
沈流安讚同道,“的確,尋常山賊不過烏合之眾,這群人出手淩厲,招招致命,倒是像殺手。”說到這,他陷入了沉思,會是哪家派來的。
“他們膚色白皙,一看便知終日不見陽光。山賊日曬雨淋斷不可能如此。”沈令沂補充道。
她微微上前幾步,突然,目光一滯,有一具屍體手掌心朝上,食指和中指之間有一個小紅痣,若不仔細看很容易被忽視。
“本想抓幾個活口回去拷問,沒想到他們直接服毒自盡了。”說到這,沈流安眸子微暗,不過這正是這群人這一番舉動,讓他確定了這群人的確不是山賊,而是訓練有素的暗衛或者殺手。
沈令沂為了肯定自己的猜測,不動聲色多觀察了兩具屍體,發現但凡手掌心朝上的都能看到那顆黑痣,大小位置幾乎相同。而大部分屍體的雙手成拳,沒注意到那顆紅痣前她可能不會多想,現在看來倒是有些刻意了。塵封在腦海裏的記憶翻了出來。
“表哥,話本子裏說皇家暗衛能夠以一敵百,令人聞風喪膽,真的假的啊?”
另一個聲音的主人有些許無奈,好笑道, “以一敵百過於誇張了,以一敵十還是有的。”
“那上麵還說暗衛身上都有一個複雜的圖騰?”
聲音的主人更加無奈了,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笨蛋。這麼明顯的圖騰那豈不是直接暴露了,皇室暗衛向來低調,從不露麵,曆代守衛皇室的龍隱衛食指和中指之間有一個黑痣,毫不起眼,從未被人所知。世人隻知宮中禁衛軍,卻不知龍隱衛才是真正大內高手,各個武功上乘。你啊,還是少看點話本子的好。”
沈令沂從回憶裏清醒過來,神色有些複雜,她不清楚這是否是巧合,畢竟手上的黑痣過於常見,她也隻看到了三具屍體,更多的緊握雙拳,無法看到,也無法貿然開口讓人把其他屍體拳頭弄開,一探究竟。她琢磨著明天一大早應該進宮一趟,剛好這個月還沒去探望姑母。
“發什麼愣。”沈流安伸出手在她麵前揮了揮。
沈令沂定了定心神,暫且壓下了心頭的思緒,心裏有個答案呼之欲出,她卻不願相信,或者說不能相信,不敢相信。
冬日天黑的快,寒風呼嘯,考慮到要在天黑前趕回城,沈流安留了一些人清理屍體,就著手回府了,宴宿州同行。
快進城門時,一行人迎麵撞見了京兆尹騎著馬帶著浩浩蕩蕩的侍衛。
京兆尹剛出城門就看到了宴王府馬車和沈家的馬車並排著,以及騎著馬有些狼狽的沈家大公子,心裏立即咯噔了一下,但還是迅速下馬,下跪行禮,“下官見過世子,郡主,沈大公子。”
離得比較近,沈令沂透過馬車窗口,沒有錯過京兆尹臉上一閃而過的意外神色,她不禁想到前世京兆尹直接以山賊斷案,即便父親有心重查此案也被各種推拒,加上山賊沒有一個活口,後來也隻能不了了之。
明明疑點重重,況且天子腳下京都城郊山賊怎麼可能如此猖狂。一向隻在城內的京兆尹又是恰好出了城救了瀕臨死亡的兄長。她曾聽父親說過,兄長主要傷都集中在下半身,似是有意為之。
心裏有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