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無論是冰糖葫蘆還是糖人都對她有致命的吸引力,礙於身份,她隻能偷偷摸摸出來吃。西邊鋪子的糕點最好吃,東邊的栗子最香。
顏如是讓車夫在一處茶樓停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兩塊麵紗,自己戴了一塊,再親自替沈令沂戴上。
沈令沂疑惑道,“茶樓?你確定沒走錯,不是說去一枝閣的嘛。更何況你不愛喝茶呀。”方才喝她親手泡的茶都喝的那麼勉強,其實若不是喝茶的確對身體有一定好處,她的茶葉也是上等的,她也不會非要顏如是喝上那麼一杯的。
顏如是衝她眨了眨眼,“茶樓有說書人呀,我昨日就訂好了位置。走走走,聽戲去,不對,聽書去。聽完再去一枝閣。”
沈令沂跟著顏如是進了茶樓,入目之處大堂中央的舞台上便有一名上了年紀的老兒背著手站在一方形桌子前,桌子上擺著醒木。
小二很快迎了過來,顏如是報了訂的號之後就被帶去了二樓,二樓是一個個被屏風隔出來的空間,位置寬敞整潔,往下看說書人剛剛好。
桌子上擺著點心和茶,顏如是還特地叫了果酒,沈令沂隻好叮囑道,“不準多喝。”
顏如是笑眯眯地點頭應道,“聽蘊蘊的。”
沈令沂往下望去,說書人抖了抖幾乎要垂到眼下的長白眉,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咂嘴巴,清清嗓子在原地踱了幾圈,用醒木用力拍了一下,待大堂裏吃客許多目光皆投過來時,才輕輕吐一口氣悠悠然開講,“話說上回講到真千金回府之前的日子,大家肯定好奇她如何發現自己的身份又如何認親成功的,且聽我一一細細說來。”
顏如是聽到這裏不滿意了,明顯是錯過劇情了呀,她轉頭對身邊的侍女道,“你去讓那個說書人從頭開始講。”
侍女聽完吩咐立即去了,她先找到小二說明了要求,小二露出為難的神色,“您看這都開講了。”
侍女拿出一綻金子,態度堅決,“必須從頭開始講。”
小二看到金子眼睛發亮,顯然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他收下金子,笑著道,“您放心,我立即讓他從頭開始講,保證講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邊沈令沂隻看到說書人突然停了,然後下台了一會,再次上去時,他滿麵春風,精神抖擻,更是提高了嗓音,“介於有些貴人錯過了之前的,咱們這便從頭開始講。且說十七年前那天靖勇侯夫人去寺廟祈福,剛出了寺廟便突遇暴雨,一行人找到了一農戶家避雨,恰逢那侯夫人受驚早產,又恰逢農戶家的婦人也在臨盆,剛好有接生婆在。於是侯夫人在農戶家成功誕下女嬰。巧的是,這農婦也誕下一女嬰。接生婆自小貧困出生,知道侯夫人的身份後便有了歹念,鬼使神差地將兩個嬰兒掉包了!就這樣農婦之女成了侯府千金,侯府千金淪落成貧女。這可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說書人表情極為豐富、動作更是誇張極了,口若懸河、描述得繪聲繪色。一個人、一張嘴,就能演繹千軍萬馬,說著仿佛親身經曆過的似的,讓聽眾如身臨其境,聽得如癡如醉。
顏如是小口喝著杯子裏的果酒,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和沈令沂點評幾句。
沈令沂聽著也不得不感慨京城消息的靈通性,昨兒上午剛傳出的消息,今日就能上台說書了。大周文化自由度很高,話本子,說書文化興起,民間也愛趁茶餘飯後議論貴族,隻要無傷大雅不是太出格就無大礙。
第十一章
顏如是一邊夾了一塊糕點,就著果酒吃了起來,一邊同沈令沂道,“嘖嘖,這接生婆膽子還真大。如果按照話本子裏的劇情不應該是農婦為了讓自己的女兒過的更好然後暗中調換了胎兒嘛。不過想想也正常,農婦那會剛生完嬰兒也沒有力氣做那事。更何況農婦大多老實敦厚想不到幹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