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下棋局反而會得他另眼相看。

恰在此時,小太監在外間道,“陛下,皇後娘娘在求見。”

皇上聽了眉眼間閃過一絲不耐煩,隻覺得皇後近日倒是越發沒分寸了,上次乾清宮說闖就闖,眼下竟追到禦書房來了。

宴宿洲很有眼色提出離開,“那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皇上偏愛道,“下次朕定要再同潭光你切磋幾回。”

宴宿洲行了個禮,走了出去,待走到外麵見了皇後,他作揖行禮道,“微臣見過皇後娘娘。”他象征性行了個禮,未等皇後出聲便起身了。

皇後冷冷看著他,卻又不便發作,隻道,“這當了首輔就是不一樣。連本宮都不放在眼裏了。”

宴宿洲聞言,微微一笑,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裏,“娘娘這聲音倒是和母妃極廂。聽聞娘娘還未出閣時與母妃是閨中好友。”

皇上臉色猛地一變,看著他眉眼五官和皇上以及鍾竹瀾的幾分神似,險些控製不住自己,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時候方才去傳話的小太監出來了,“娘娘,陛下有請。”她抬步往禦書房走去。

宴宿洲眸光幽深,看著皇後進了禦書房,這才往外走。他身姿挺拔,一身威壓,所過之處,太監宮女紛紛避讓行禮,心中皆莫名覺得懼怕。

“皇後可有事?”皇上見皇後進來了不耐煩問道。

皇後剛才本來就在宴宿洲那受了刺激,此時想到方才她在禦書房外冷風中等,而宴宿洲卻和陛下在這對弈,她情緒也上來了,諷刺道,“怎麼臣妾來不得?怕臣妾打擾了你們父子難得的相處?”

此時書房內並無其他人,她也不必顧忌太多,直接說了出來。

皇上揉了揉眉心,“不要無理取鬧。”

皇後聲音悲切,“在陛下眼裏,臣妾就隻是無理取鬧嗎?”她眼裏的光明明滅滅,她對他有愛,有恨,有怨,這麼多年了,她耗了後半生在這,到頭來,他對她隻有不耐煩,隻有厭惡。

皇上習慣了她的強勢的一麵,感受到她蔓延的悲傷,一時有些愣住了,不知作何反應,隻道,“身為國母便得有國母的樣子,你這心性到底還是不夠。”

皇後自進宮以來一直學著當後宮之主,將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此時聽了他這一句否定,忍不住反唇相譏,“臣妾不配,那誰配?她晏王妃鍾竹瀾就配?陛下當真是情深。”

皇上嗬斥道,“閉嘴!”鍾竹瀾一直是他心裏碰不得的痛,他不允許她被他人如此說。

被嗬斥了,皇後冷靜了下來,有些心灰意冷,□

主院屋內,鎮國公夫人屏退了下人,命心腹嬤嬤在外間守著,這才放心對沈令沂道,“如今婚約已解除,我兒可有什麼想法?”

沈令沂搖搖頭,“隻怕還得看陛下對沈家的態度才能知道如何下一步。”思及此事,她也有些憂心忡忡,如今外患已除,隻要不發生內亂,大周未來十年內都再無戰事,鎮國公府完全可以上交兵權,功成身退。

怕就怕,皇上不肯放過沈家,哪怕沈家雙手奉上兵權還是逃不過滿門抄斬的結局。

鎮國公夫人聞言沉吟了片刻道,“此事我自會同你父親商量,蘊蘊先回去休息吧。”她又轉了話頭道,“娘親以後定給你覓一個如意郎君,也不知是哪家公子有福氣娶了我們家蘊蘊。”最後一句話有打趣的意味,同時也是她心裏的真實想法,在她看來,女子這後半輩子靠的就是夫君,若能嫁個好夫婿下半輩子就可以和和美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