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有三分疑慮,“皇上對你的寵愛遠遠超過對普通臣子的。”
宴宿洲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淡淡道,“他不過是自以為是慣了。”
這話可以說是大逆不道了,鎮國公心驚,幾年前見宴宿洲的眉眼和皇上的幾分相似,再加上皇後對他透露的消息以及皇上對宴宿洲遠超普通臣子的寵愛,他一直也對宴宿洲是皇上私生子這件事深信不疑。當年晏王妃入宮一事,他是鮮有的知情人,隻是身為臣子,他無法評論君主的不是,也不能妄議君主,忠於郡主是刻在他骨子裏的。
鎮國公聞言緩了神色,“首輔位高權重,小女並不合適。”
宴宿洲並不退讓,“國公爺,晚輩是真心求娶令千金的。”
鎮國公並不相信,他搖搖頭,“首輔無非是看重小女之前第一貴女和百家求娶的名聲,小女心思單純。我不求她未來夫婿有權有勢,唯求有人能對她真心相待。”不僅是宴宿洲,京中不少適婚男子想求娶女兒怕都是這個原因,在他看來,女兒和宴宿洲並無交集,怎麼可能真心求娶,無非是看重名聲。
宴宿洲誠懇道,“晚輩對令千金傾心已久,還望國公爺成全。”他長身玉立,側臉幹淨清冽,即便姿態如此之低,也依舊不卑不亢,沒有失了一身傲骨。
鎮國公氣的吹胡子瞪眼,“你這人怎麼如此固執。哪有上趕著結親的,也不怕成了仇家。”
宴宿洲淡然處之,輕飄飄道,“聖旨不日便會下來。”他可以耐著性子做足姿態求娶,但不會由著被拒絕,除非他的小姑娘自己不願意。
鎮國公自然聽明白了他話語裏的威脅,氣極反笑,“好好好。”之前本來對他的幾分好感又蕩然無存了。剛想讓人趕出去時,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國公爺,夫人派人送了字條。”
“進來。”
得了應允,小廝很快將字條送了進來,鎮國公打開看了,隻見上麵隻有四個字,“女兒願意。”紙上是他夫人的字跡,他將字條收好,揮了揮手,小廝退了下去,
鎮國公想到字條的內容,猜到自家夫人應是去了後院問了女兒的意思,他拍了拍腦門,有些不明白了,那日金鑾殿宴宿洲求皇上賜婚後他當天問了女兒,那時候女兒分明是不願意打,眼下怎麼又願意了,於是他看宴宿洲更不順眼了,“也就是說無論如何這親事我們沈家都得同意了?”
宴宿洲目光倏而溫柔下來,“不,若是令千金不願意,聖旨便也不會有。一切以令千金意願為主。”
鎮國公沉默了,本來的怒氣就因為這一句話熄滅了,這兩年每日上朝,他自認為對宴宿洲是有幾分了解的,能讓他說出這樣一句話,能有如此神態,足以證明,宴宿洲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隻是一時興起,心血來潮。
“你說喜歡我女兒很久了,那你可了解我女兒?”
宴宿洲立即侃侃而談,小到沈令沂喜歡的吃食,愛看的書,大到沈令沂的日常習慣人生理念,都一一信手拈來。
鎮國公聽完暗暗心驚,自愧不如,便是他都不曾知道的如此詳細,喜好一事,對方也不可能說謊,很輕易便能被識破。
宴宿洲鄭重行了個禮,“晚輩求娶之事準備許久,這一生隻會有郡主一個人,定不會負他她。”
鎮國公鬆了口,“也罷也罷。”小輩的事情,他們都已經兩情相悅,你情我願了,他還摻和什麼呢?再不濟,就算以後女兒受了委屈,還有整個鎮國公做後盾呢。
宴宿洲知道鎮國公這是鬆口同意了,他笑了笑拱手行禮道,“謝過國公爺。”
……
後院也很快得到了消息,青霜興衝衝從院子外走了進來道,“郡主,國公爺答應了首輔的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