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格忽然感覺有些不對:

“那你是不是有點人外的醒脾?”

容清抬眼:?

“我是一朵嬌花誒。”李一格一本正經道。

容清愣了愣,哭笑不得:“我是劍,不是人。”

“那就更奇怪了,”李一格梳開發絲,鬆鬆地挽了個馬尾,“你說她要是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會不會覺得我們這就像……嗯……一個學生和刷題筆墜入愛河了呢?”

刷題筆輕笑一聲,按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學生,解開了她剛綁上的發繩。

等發繩再次綁上去後,李一格懶洋洋地躺在竹排上,墨色的發鬆散鋪開,日光的色彩在上麵緩緩流動。

容清撈起一束落到水麵的發尾,手腕被李一格按住:

“所以如果複活安納金的話,我們應該就能知道解決問題的方法了。”

“嗯。”

容清沒什麼意見。

不管李一格說什麼,他都很少會持反對意見。

這讓李一格心裏有些沒底:

“安納金是接受過那個世界教育的人,複活之後,他肯定比我們都了解那個世界的弱點。而且在我的‘記憶’裏,他也是個挺有名望的人,比起那些無名小卒,肯定掌握了更多的信息。”

容清點頭,問:“需要我做什麼嗎?”

比起和小熊討論應該怎麼解決,他更關心該怎樣幫小熊解決。

小熊心裏更沒底了:“但他之前就投靠過那些人,而且他們說到底又是同胞……再者說,如果告訴他少陰轉生的事情,他要是對宋師姐糾纏不放怎麼辦?不說的話……他應該又會更傾向於幫助自己人。”

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容清斂眉望她,目光柔和清澈,粼粼碧波倒映其中,更顯柔情萬種。

“你覺得呢?”

容清沉吟片刻,說:“可以一試。”

“可是……可是當時是少陰親手殺了他,你說安納金複活之後,如果要對宋師姐撒氣,可怎麼是好?萬一他人格扭曲,對宋師姐虐身虐心,那豈不是罪過了。”

“糾結這麼多做什麼,”容清笑,“你不是看過《星○大戰》嗎?名字有時候也能體現出一個人的氣質。”

“拜托,那天行者也是黑化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才最後捅刀的,我就怕他死的時候,還沒走完那段黑化劇情,直到咱們全界覆沒了幡然醒悟、要為自己過去的錯誤贖罪。”

“那你還有什麼別的方法?”

李一格想了想:“不然……我去那個世界看看?”

其實她心中一直對“記憶”的真實性抱有一絲疑慮,如果不能親自確認過去是假,那麼現在的真實始終是虛浮且沒有根基的。

容清抿起唇。

“該不會生氣了吧?”李一格伸出爪子逗他。

“沒有,”容清握住小熊的手,說,“禦鬼令、萬物珠、天質子和天下劍,分別統禦一界。四物融合之後,直待你突破大乘,你就會成為唯一真神。”

李一格懵懂地“哦”了一聲。

“神與真神不同,”容清稍加思索,解釋道,“神是世界意識的使者,真神則淩駕於世界意識之上。雖然你尚未成為真神,但……但這個世界依然是你的一部分。”

——你無法逃離你自己。

李一格聽懂了。

她沉默半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這樣吧,我們先去妖界碰碰運氣,我記得燭龍居旁,曾經有一個秘密的地下研究所,說不定能從那裏找到一些線索。”

容清自然應允。

妖界研究所當時雖被炸塌了,但那些休眠艙中的人似乎並未收到影響。

李一格認為,想要套信息的話,從研究員身上下手或許會比從那些瘋狂的戰士入手更加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