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夢,但這夢究竟是假是真,她也無從知曉。
她輕輕叫了一聲“媽媽”。
容清失笑,俯下|身來,額頭抵住了她的額頭。
四目相對,鬆風穿林而過,一片竹葉落在水麵上,被竹排劃出的漣漪拍開,細細地打了個旋兒。
李一格環抱住容清的脖頸,輕輕吻了吻他。
一隻小雀兒落在那枚竹葉上,蕩舟而下,深翠綠意裏,響起纖細的啼鳴與歌聲。
容清縱容她胡鬧夠了,才把人按在懷裏問:“好點了嗎?”
李一格悶悶地答:“還是很難過。”
她還想折騰,後腰卻被容清按住,動彈不得。
容清緊緊地環抱住她,清冽好聞的香氣和山中流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漸漸讓李一格心平氣和,鎮靜下來。
“現在還……”容清耳根微紅,用寵溺的笑來掩飾,卻被小熊毫不留情地戳穿。
熊媽媽很不客氣地啄了小熊一口:
“你笑什麼?”
“笑你現在說話好沒營養。”
容清答:“看到你,我就隻能想到沒營養的話。”
李一格小聲嘀咕:“好土哦。”
李一格:“但是我很喜歡。”
碧波蕩漾中,容清輕輕吻了吻她:“不開心的話,要不要再來一次?”
李一格鄭重聲明:“我不是澀禽,我隻是對你日久生情。”
容清笑著又親了親小熊。
潭水汩汩下行,如鏡的波紋裏映出交疊的倒影。
竹排悠悠地走,連著經過幾個落差不大的小瀑布,緩緩蕩進了李一格曾經講過課的那片水域。
說來慚愧。
她那個時候對修仙界就沒什麼了解,時至今日,了解得依然不多。
她按住熊媽媽,濕淋淋的發垂到容清咽喉,眉眼彎彎地問:“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其他人都忙著拯救世界,我們卻躲在這裏談戀愛……”
“怎麼不算拯救世界呢?”容清笑,“她從一開始就將你視為唯一能解決災難的人,保護你,也是拯救世界的一部分。”
“好土,”李一格笑彎了腰,“既然這樣,那我們不如做點正兒八經的事情來拯救世界吧。”
她補充道:“聽起來還挺中二的。”
容清扶著她坐直,跟著也坐起來,要挽她的發,卻被李一格攔住了:“先洗一洗嘛。”
用過除塵訣,李一格還是不滿意,索性仰躺在竹排上,隨意掬水淋在發上。
水珠順著藕白的胳膊滑進袖口,映出不遠處的重巒疊嶂和霧靄流嵐:
“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呢?修仙界的那些奸細還能清理,但從淵海過來的那條路,總歸是個隱患。”
“小熊覺得呢?”容清親了親她。
這個稱呼引起了李一格的不滿:“現在,請鄭重地稱呼我為——救世主大人。”
“小熊。”
容清逗她:
“是誰學到半夜,兌了幾十罐蜂蜜邊哭邊吃邊學的呀?”
李一格恨恨磨牙,撲了上去,長發帶起的潭水在半空甩起一道晶亮的弧線:
“閉嘴,閉嘴!可惡,不許說,不許說!”
容清連連投降:“救世主大人。”
李一格這才滿意地哼哼兩聲,拉過容清的右手,讓他給自己烘幹頭發:
“單解決那些‘魔修’,還是治標不治本。真要解決這個問題,還得從根本上下手。”
容清點頭稱是。
“不過要找誰問,也是個難題……”李一格想了想,突發奇想道,“我記得之前上九宗怒堂主說我身上有白榆花的味道,我的肉身是不是用白榆花做成的?”
容清點頭:“龍息為骨,花蕊做筋,花瓣為皮,花泥做肉。這是她的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