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中午在隋仰家裏,隋仰開謝瑉第一次去他家的玩笑,謝瑉其實沒有真的生氣,最多是在猛然間發現,好像真的過去了太長時間,所以隻剩下他是耿耿於懷的;也發現原來他小時候不懂怎麼調隋仰家裏浴室的水溫,洗了冷水澡,已經久到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事情。
莊樂優的名字,謝瑉也從來沒有忘記過,隻是他的版本會和隋仰和江賜的稍顯不同,他的更詳細,帶有前因後果。
謝瑉十七歲結束前,隋高卓在餘海市是位能呼風喚雨的人物,謝家則未像當下這般繁盛。
作為隋高卓的兒子,隋仰的名字也時常被謝瑉的父親在家中提起。隋仰拿了什麼獎,正在學什麼學科,父親都叫謝程和謝瑉跟著去學,讓兩人平添了許多課業。
兩家生活在餘海的不同區域,童年時未曾打過照麵,謝瑉初次見到隋仰,應該是在八九歲時某次學科競賽。隋仰引人注目、眾星捧月,會場人多,他並沒有注意到謝瑉。甚至高中進入同所學校後,也有一段時間,他全然不知謝瑉姓甚名誰。
不過謝瑉並不像謝程,會產生強烈的在乎或嫉妒的情緒,頂多覺得同樣是高中生,隋仰特別高調,說話裝模作樣,惹人厭煩。
他和隋仰不同班,主教室離得很遠,選修課沒重合。謝瑉有自己的學習、生活和朋友圈子,和隋仰沒有交集。直到高一下學期初,謝瑉選修了西語課,在課上認識了莊樂優。
莊樂優比謝瑉大一年級,長得很漂亮,性格溫柔大方。謝瑉十七歲,情竇初開,喜歡上了她,成日茶不思飯不想,一上西語課就開始緊張,手足無措,連神經大條智力低下的謝程,都看出謝瑉對莊樂優有意思。
這麼過了幾周,在江賜的慫恿、謝程的冷嘲熱諷刺激下,謝瑉對莊樂優告了白。
莊樂優十分意外,委婉地說謝瑉特別好,隻是不是她喜歡的類型,拒絕了他。
失去了愛情,但課還得照上,謝瑉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
謝程終於找到了吵架的優勢,每天一見麵就嘲笑他,兩人在家打了好幾架,還被父親撞見,把他們塞到閣樓關了禁閉。
謝瑉雖被莊樂優拒絕,仍會忍不住關心她的狀態,一天上課,莊樂優眼睛紅紅地進了教室,看起來情緒很差。
謝瑉詢問,她搖頭什麼也不說,他便偷偷問班裏和莊樂優關係很好的女同學,問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女同學猶豫再三,說:“因為隋仰吧。”
下了課,謝瑉回班裏,經過體育館,恰好看見隋仰和同學走出來,身邊還圍著兩三個女孩,一群人有說有笑。
謝瑉想到莊樂優傷心的模樣,心頭火起,腦子一熱,衝動隋仰麵前,罵他欺負女孩子無恥,讓他以後離莊樂優遠點。
隋仰才下拳擊課,手裏提著拳套,一臉莫名其妙地問:“莊樂優是誰?”
“你又是誰,”他低頭打量謝瑉,說:“今天有小學生來學校參觀嗎?”
謝瑉發育晚,總被謝程嘲笑矮子,最恨別人拿他的身高說事,聞言氣得抬手想推隋仰。隋仰反應很快地扭住他的手腕:“小朋友,打人不好吧。”
隋仰的同學都笑了起來,其中有一個認出謝瑉,便出來打圓場,問謝瑉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這時候,隋仰才不知想起了什麼,他讓謝瑉先別亂說話,跟同學打了個招呼,把謝瑉拉走了,拽到一旁沒人的地方,低聲問謝瑉:“莊樂優是紮馬尾辮的那個女生嗎?”
隋仰這時候的表情很認真,謝瑉也沒再和他吵架,說了“是”,隋仰便解釋:“她今天給我遞信,我沒有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