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1 / 3)

平淡的聲音,“剛來垣港有時覺得壓力很大,正好和我媽、外婆住在這附近的工廠裏,淩晨睡不著就來爬山。”

謝瑉不知道怎麼接話,畢竟他幾乎從不想隋仰來垣港的那段時間附近的事情。

對於隋仰來說是過去,對他來說很難。他做不到像隋仰一樣瀟灑地提這些。隻有刻意忽略,他才能堪堪戴住這張過去已揭過他早已向前走的成年人的麵紗。

“我說這個沒別的意思,”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他的安靜,隋仰又簡單地說,“怕你無聊,我自己喜歡,覺得旬山景色不錯,所以帶你來看看。”

爬山的人都下山了,一直沒有再上來人,他們沉默地在黑暗裏看垣港入夜。

第17章

從旬山回家途中,謝瑉終於沒有再被掛在半空,重新坐回了副駕駛座,卡在安全帶間。

隋仰話突然變得很少,打開跑車敞篷。謝瑉沒有體感,單聽風聲,總覺得隋仰再開得快一點,自己就會被刮跑,流落到不知道哪條溝渠,於是往安全帶下麵縮了縮。

他讓寬帶子像被子一樣蓋住自己,仰頭看見星星。

謝瑉不知道隋仰默不作聲時在想什麼,但謝瑉是想到隋仰第一次吻他的夜晚。

餘海的二月,天氣十分寒冷。

新的一年開始後,謝瑉在隋仰家過夜的頻率越來越高。他的父親一個月回不了幾次家,即便回來了,也根本不關心他在哪,而隋仰的母親和外婆都待謝瑉很溫柔,他愈發不想回自己冷冰冰沒溫度還有個討厭的謝程的家,開始依賴寶棲花園裏的溫馨。

那時候,謝瑉的自我感覺極其良好,經常暗暗認為隋仰和自己其實很親近,以及隋仰對自己和對別的人不同。

隋仰對其他人更有禮貌,但交往時往往很有界限,帶著一些疏遠;而雖然會嘲笑謝瑉像那種逃家純血小狗,隋仰的行為卻包含了縱容。他從不拒絕謝瑉的留宿要求,謝瑉睡前容易手腳冰冷,直接挨到隋仰身上取暖,隋仰也隻會說他來自冰雪王國的公主,不曾推開他。

隋仰生日的晚上,謝瑉一開始是很生氣的。

謝瑉知道隋仰生日。恰好隋仰的母親和外婆又去垣港找親戚借錢,謝瑉想陪他過,就偷偷定好了蛋糕,打算帶到圖書館,早點回寶棲花園一起吃。

沒想到放學之後,謝瑉拿了蛋糕去圖書館,隋仰卻沒出現,還不接電話。

謝瑉從六點半一直打到八點種,隋仰才終於接了起來,在那頭無辜地說自己“沒聽見來電鈴聲”。謝瑉氣得頭暈,一邊罵一邊跑去隋仰發過來的位置。

隋仰待著的那片工地根本像個墳場,謝瑉不懂怎麼有人生日會一個人跑來這種地方。

謝瑉衣服沒穿得很夠,被郊區的冷風吹得瑟瑟發抖,晚上工地黑燈瞎火,的士司機隻願意停在還有路的地方,靠近工地之後,一點光源都沒有。他按亮手機的閃光燈當手電,在坑坑窪窪的泥地上走了半天,找到獨自站在生鏽的鐵門邊發呆的隋仰,更加生氣了,問隋仰到底在幹什麼,是不是準備在爛尾樓做流浪漢。

四周很空曠,顯得謝瑉聲音很大。

謝瑉那時候脾氣比現在要大,罵著罵著又覺得委屈,問隋仰:“你好端端亂跑幹嘛?”

“我都給你訂了蛋糕。”謝瑉氣得想哭。

隋仰看著他,沒有說話。

兩人安靜了半分鍾,一陣寒風吹過來,吹得黑暗中的謝瑉打起寒顫。

再想到選了半天訂的蛋糕還在圖書館儲物櫃,謝瑉瞬間怒火回升,想接著控訴隋仰不接電話的無禮行為,隻是沒有說幾個字,隋仰突然低下頭,湊近他,吻住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