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趾躥到發尖。
明明是劇本裏的內容,覷一眼就能看個一清二楚,晏時清在接收到這句話時卻還是會覺得痛苦。
他的反應實在是太過激烈,完全不像正常人類受到驚嚇的樣子,導致祁九一時間分不清這是他的演技還是真情實感。
祁九正猶豫著,卻看見晏時清慢慢地低下了頭。
他應該是錯愕的,沒能想到會在祁九那裏聽到這樣的話,接著眼眶逐漸紅了。
這在祁九的眼中是個慢鏡頭,從眼瞼根部從粉色逐漸轉為肉紅,彌漫進眼底,瞳孔上像蓋了一層水膜。
他看起來太可憐了,就算是一個滑稽的兔子模樣,卻還是忍不住對他動惻隱之心。
“......怎麼會呢。”晏時清這才慢吞吞地回應他。
他的嗓音很緊,聲音沙啞,被壓得很低:“你應該知道的,我就是......就是這世上最愛你的那個人了。”
這句話本來應該說得小聲,於電影中經過藝術加工後處於女兒聽不到,觀眾聽得一清二楚那種。
但祁九隔得不遠,連他運氣時壓抑的哭腔都聽得分明,心中轟隆一聲,無端生出些慌亂來。
他把劇本放在一邊,心裏想了些哄人的胡話,誰知還沒來得及開口臉便被人捏住了。
晏時清用兩隻毛爪把他的臉托住,絨毛落在祁九腮幫子上,突然擺平了臉色看他。
仰麵將五官完整暴露的感覺並不太好,況且晏時清還完全控製不好力道,簡直就是要把祁九的五官擠在一起。
祁九那點心疼跑得一幹二淨,掙脫無果,壓著脾氣硬邦邦地問:“幹嘛。”
晏時清淚水還掛在眼角,動作到完全沒有他看上去那麼軟,最後掰到一個角度才說:“這樣,好看。”
他以別扭的姿勢認真地告訴祁九:“這個角度對著攝像頭會更好看。”
祁九一時語塞。
看來剛才真是一時演技,易感期的兔子應該不會因為一句台詞傷透了心。
祁九尋⊥
然而等祁九這一覺睡醒時,是真的沒見到兔子。
他昨晚的氣已經在起床時消了大半,最多還存在有些顧忌,隻想著對方能趕緊恢複正常後走掉,以免真發生點什麼控製不了的事。
但祁九又有點心急去看兔子還在不在,會不會真聽了昨天那句話離開了,或者難過了一個兔默默在哭。
他耳朵貼著門聽了一下,沒有太多動靜。
昨晚胡亂堆在門口的東西亂七八糟,祁九是真有點急了,堪堪扒拉出一點空間來。
他把門開了個縫縫,還剩了半邊身體沒擠出去,掙紮著抬頭時看見了端著餐盤的......晏時清。
對,這是真的晏時清。
沒有詭異的兔頭,誇張的身體,隻有肩上耷拉著的耳朵向他說明這兩日並不是祁九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