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著參加競賽培訓,錯過了統一組織的時間,隻能自己找時間補上。林蘅選了福利院,攛掇陳隸和他一起去。
烈陽照得人睜不開眼,即使是騎單車,鼓動的風也是幹熱的,暴露在外的皮膚像被燒著似的,隻有路過樹蔭時才能得到片刻清涼。
到了福利院,林蘅和陳隸把車停在院牆邊。鐵門掛著鎖,林蘅疑惑地抓住間隔的鐵杆往裏張望,看到一個路過的穿製服的保育員。
“姐姐!我們是來做誌願活動的學生,能幫忙把門打開嗎?”
她皺著眉頭走過來:“前段時間不是來過嗎?怎麼又來了?”
“我們那次沒趕上,所以另找時間來的,昨天我和院長打過電話,她同意了。”
林蘅向她說明緣由,竭力證明他們不是居心叵測的不良分子。
保育員微揚下巴,在梧桐樹冠攔下的一小塊陰涼處看他們。兩個男孩子都穿著短袖的白色POLO衫和九分靛藍運動褲,幹淨清爽,青春洋溢的臉色還露著未開的稚氣,POLO衫左胸是濱陽一中的刺繡校徽。
她掏鑰匙開了鎖,相信了他們的身份:“進來吧。”
“謝謝姐姐!”
林蘅甜甜地衝她笑,穠秀清雋的少年,看著就讓人心情舒暢,保育員也笑著領他們進院。
鐵門吱嘎一聲拉開,生鏽得斑駁的門杆擠出沉痛的頓響,一陣風適時吹過,林蘅的脊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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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的誌願活動就是教小朋友學點小學知識、一起做遊戲、哄他們睡覺,林蘅喜歡照顧小孩,半是新奇半是欣喜地拉著陳隸去看護房。
一打開門可傻了眼,和林蘅想象大相徑庭,大部分都是先天殘疾和智力缺陷的小孩,二十來個全被關在一個並不敞亮的房間,睡的是大通鋪,擁擠狼藉,吵嚷喧嘩像廚房裏煮得炸開的鍋。
林蘅和陳隸沒什麼錢買禮物,拎著帶來的糖果,小孩們群魔亂舞地蜂擁過來,把他們圍在中間瘋搶。
“別著急別著急,都有,我慢慢發……”
有幾個孩子搶了好多,個子矮手慢搶不著的就留著口水漲紅了臉哭嚎,林蘅和陳隸手忙腳亂地想要穩住場麵,可根本控製不住。
到最後裝糖果的袋子都被搶劫一空,得不到滿足的小孩子揪著他們褲腿嚎啕,吵著要買零食玩具。
林蘅和陳隸頭疼地對視兩眼,束手無策。這時,有護工過來給他們解圍,朝他們很凶地吼了兩聲,小孩們才縮著脖子跑走了。
她的吼聲把林蘅都嚇了一跳,他猶豫開口:“也不用吼聲這麼大,會嚇到他們。”
護工不在乎地笑:“他們習慣了,就得這樣才管得住。”
孩子們坐在鋪上的眼神極為冷漠,深處又似乎帶著一絲憎恨。
林蘅歎了聲氣,看著那些孩子,心裏既無奈又憐憫。
陳隸和護工一起維持秩序,讓他們安靜坐好等會兒聽哥哥們講課。
角落邊有個孩子剛才沒過來拿,這時突然跑到一個大點的孩子前搶他的糖果,他著急地護著手裏的糖果,不斷發出尖銳的嚎叫,那孩子猛的揮起拳頭把他錘倒,硬掰他的手指縫。
大孩子倒在地上,赤紅著眼,嘴裏不停吐出肮髒的辱罵。
護工的臉心虛地漲紅,看樣子是講髒話被孩子學去了。
林蘅迅速上前分開他們,抱著使勁揮拳頭的小孩的腰把他挪開。
護工厭煩地指著那孩子說:“哎呀,他有暴力傾向的,拳頭錘人可疼了,你小心他打你。”
這孩子力氣確實不小,累得林蘅直喘。
“你不要搶啊,給你留了的,不要怕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