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們傳播消極放縱的人生哲學,建議他們暫時放下`身外的一切,直麵內心,與其在高家的權力紛爭中精疲力竭,不如去國外走走,感受另一種生活方式。
高靈夫婦在最容易被趁虛而入的時候被李雲、桑切斯聯合起來洗了腦,他們不再關注生意,開始了環球旅行。桑切斯又安排手下接近他們,用國外宗教那一套讓他們相信,他們現在的不幸都是沒有孩子造成的。不能生育沒有關係,隻要有一顆養育孩子的心,老天就會厚待他們。
於是他們將收養小孩當成了一種行善積德。
黃雨嘉出現在桑切斯安排好的地方,陳霜一眼就相中了這個眼中有傲氣和疏離,看上去很聰明的女孩。
黃雨嘉變成高明雀,起初心心念念的是完成任務。然而人心都是肉長的,高靈和陳霜拿出真心待她,她在這個富貴的家庭找回了失去多年的親情,她哪裏還舍得對他們下手?
很長一段時間裏,桑切斯沒有聯係過她,更沒有催促她完成任務。她感到過去的幾年就像是一個粘稠的夢,她沒有認識過桑切斯,黃戰勇也不是她的父親,她是高靈和陳霜的親生女兒。
她與陳霜很像,不僅是她這樣覺得,陳霜也經常對她說——明雀,你和我年輕時一樣,倔強,不服輸。
陳霜精通法律,問她將來想做什麼時,她脫口而出:“我想當律師。”
陳霜容光煥發,很欣慰的樣子。
但陳霜以為她是受到了自己的影響,她卻知道,陳霜的影響隻占了很小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幫助像父親那樣的人”已經成了刻在她骨髓裏的執念。
在陳霜的悉心培養下,她還未上大學,就已經能夠和陳霜就案例進行辯論,每次在她的攻勢下敗退,陳霜都不僅不生氣,反而很驕傲。
她也已經淡忘了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高家。
但該來的還是要來,許久不曾露麵的桑切斯來到連西市,那一瞬間,她從溫馨家庭的美夢中驚醒過來。
桑切斯意味深長地說:“這幾年你超額完成了任務,他們已經將你當成家人。”
她知道桑切斯接下去要說什麼——一旦他們死去,他們的一切都會成為你的囊中物。
高明雀在心裏呐喊,我不要他們的財富、名聲,我隻想繼續和他們做家人。但是桑切斯的目光製止了她,她感到自己又一次沉入了那冰冷的海水中,母親拉著她下墜,頭頂的光越來越暗淡,海水湧入她的肺部,占據她的呼吸,她就要死了。
桑切斯憐憫地看著她,“你忘了我希望你做的事嗎?”
她木然地搖頭。
桑切斯笑了笑,“那就好。”
高靈和陳霜又要出國旅行了,這次是充滿危機與挑戰的非洲草原與叢林。她本應該一同前去,因為桑切斯希望她親手了結他們的性命,掠奪他們的一切。但她違背了桑切斯。
她求桑切斯放他們一馬,今後她將毫無保留地為桑切斯奉獻。可她的乞求沒有換來養父母的一線生機,桑切斯短暫地囚禁了她,她連給他們通風報信的機會都失去了。
噩耗傳來,她的心情已經平複,因為她發現,自己還是和當年那個小女孩一樣,對親人的離去無能為力。
諷刺的是,高靈和陳霜的死讓她繼承了難以想象的遺產,正是靠著這筆錢,她開始有了與命運鬥爭的底氣。
桑切斯看她的神情就像在看一個優秀的實驗品,問:“恨我嗎?”
她搖搖頭。
這並非虛偽,她是真的不恨,如果高靈和陳霜還活著,不知道要等多久,她才能開始自己的計劃。
俗話說錢能使鬼推磨,她有了自己的律所,能夠聘請最好的刑事辯護律師,可以不計代價地接尋常律師不敢接的刑事案子,也收買了諸如尹燦曦、周飛航、蕭競等人心,她是他們的救世主,他們可以為她付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