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會有人像父親那樣因為不該有的重刑而死在獄中了。
然而高靈和陳霜的死也在她與桑切斯之間撕開了再也無法彌合的裂痕。她開始從一個嶄新的角度看待自己與桑切斯的關係,桑切斯奪走了她的養父母,那麼……
她從未忘記王長意案的蹊蹺,地痞指認父親,但他們中的一些人稀裏糊塗,並不能確認真的殺死了王長意,父親起初堅決否認,後來才在律師的花言巧語下認罪。
不是父親和地痞殺死王長意,那凶手是誰?
桑切斯那張笑得虛假又詭異的臉出現在腦海中,答案呼之欲出。
原來她們一家的不幸都源自於桑切斯這個擅長蠱惑人心的老東西,而她認賊作父,是最可笑的混賬。
但明白一切又如何?她能報警嗎?不能。能複仇嗎?還需等待。
時間流逝,她在桑切斯眼皮底下成了一個像桑切斯的女怪物。
她還結識了與她一見如故的盛巋然,那個讓大學生們得到解剖機會的地下屍檢機構便是他們共同的傑作。
海姝問:“盛巋然殺死柯小棉等人的事,你也是參與者?”
高明雀說:“我們隻是有一小部分交集,柯小棉的死與我無關。”
海姝說:“你起初想要利用警方幫你解決桑切斯,但現在又想親手複仇?廣永國、劉布泉、李雲婷,他們都死在你手上?”
高明雀有些疲憊了,“你早就知道答案,又何必再問?”
海姝說:“我的答案,和你親口承認的事實當然不同。”
高明雀卻不想再說下去,忽然,她的臉上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笑容。
海姝心有警惕,“你笑什麼?”
高明雀問:“海警官,你是不是覺得你贏了?”
海姝蹙眉,在她的字典裏,並沒有輸贏這種字眼,她是刑警,還是隊長,偵破命案是她的本職,並非是賭博。
高明雀雙手都戴著手銬,卻做出了一個支撐下巴的動作,“你和謝宇,讓我嫉妒。”
海姝雙眼不易察覺地一睜。
高明雀說:“不要誤會,你倆的感情我沒有興趣插一腳,我隻是覺得,我們三個都經曆了當年的事,怎麼你們直到現在,還這麼有默契?你們明明已經分開了那麼久,你一從濱叢市調過來,他也跟著過來。你們是不是故意要整我啊?沒有你們,說不定我已經搞定了桑切斯。”
海姝張了張嘴,想說不管這半年來守護著灰湧市的是誰,她都不可能利用警方去為她複仇。
高明雀豎起食指,眼神曖昧,“噓——”
“海警官,你真的不應該攪合進這起案子中,更不應該來到灰湧市。”高明雀又道:“你知道嗎,當我得知你即將成為我的對手,我就未雨綢繆,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
那種不安而焦灼的感覺又上來了,海姝感到心跳正在加快,“什麼禮物?”
“嗯……”高明雀並不急著回答,“應該快了吧,過不了多久,它就會送到你的手上。”
審訊並沒有結束,但高明雀已經不再回答任何問題。海姝帶著筆錄回到辦公室,想到高明雀最後看她的眼神,覺得毛骨悚然。
是什麼呢?高明雀會給她準備什麼禮物?
深夜,特勤與三地警方正在開聯合會議,疑似桑切斯的車短暫地被發現,但現在桑切斯和荀蘇蘇很可能都已經離開濱叢市。桑切斯大費周章,甚至可以說是冒大風險劫走荀蘇蘇,很可能是將她當做將來與警方談判的籌碼,荀蘇蘇有生命危險的可能不大——這是大家的普遍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