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穩定就意味著某天會被辭退,或者公司倒閉,我可能就會失業,而如果年齡很大還未婚未育的我,可能會比較難找工作。”薑梨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居然說了那麼多。
“因為我是有結婚打算的,我不會騙hr。”
周敬嶼好像有一點點懂了。◆◆
薑梨又拿起桌上的咖啡,還有著殘餘的熱度,“所以最好,或者說最佳,就是早點結婚,盡快度過大齡未婚,或者已婚未育的狀態。”
“可能會好一點。”
“你想得可真夠遠的。”
周敬嶼輕嗤了一聲,道。
薑梨將頭低了低。
她沒有辦法和他說明,因為就在兩年多以前,她還是大學生的時候,也對這些嗤之以鼻。
她以為隻要有能力就不會怕失業,以為她和別人不一樣,會搞出一番事業,會掙大錢。
但走到這一步她發現,她真的是很普通的人,大學生千千萬萬,她不過滄海一粟。
“我隻是想過得好一點。”
不是不可以,不是不能瀟灑,隻是她沒有勇氣去試錯,會焦慮,那就隻能最安全地活。
房間裏有許久的安靜。
周敬嶼笑了一下,將她手中冷卻的杯子收走,“你真是我見過最現實的女人。”
不是虛榮,不是愛錢,而是太看清局勢自身,不幻想不夢幻,現實理智地活著。
“可你有沒有想過,”
周敬嶼將咖啡粉壓實在手柄中,哢噠一聲扭好,按下棕色按鈕,咖啡一滴滴濾了下來,滴滴答答滾進瓷杯裏,“人生可能不是這樣。”
香氣再度彌散。
光線幽深,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微粒塵埃。
“人生一定不是這樣。”
“但我隻能這樣。”
薑梨沒有喝那杯咖啡,時間已經不早了,她也緩過勁來,朝周敬嶼笑了笑,拎上包包離開。
“薑梨。”
“嗯?”
周敬嶼看進她的那雙眼睛,他第一次深刻感覺到,她不是十五歲了。
沒有少女的夢幻,沒有美好的期待,沒有莽撞的告白和鮮活的勇氣。
“走吧。”
他心裏疏忽有一絲抽痛,有種想把人狠狠摟進懷裏的衝動,但最終,隻是輕彎了下唇角。
“我就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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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梨從老房子出來,輕歎了口氣,其實她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但她就是改變不了,或者她本來就是一個懦弱,貪圖安逸,不敢冒險的人,想過大眾眼中的好日子,那麼就要接受法則。
薑梨想到這裏,再度歎氣。
她從地鐵上下來,直到走進小區,心情才勉強好了一點。今年過年早,小區裏也早早掛上了紅燈籠,樓道口還貼了紅色的倒福字,無論如何,這種喜氣洋洋的年味,還是會給人帶來些許安慰。
她走進樓道,從包包裏掏出鑰匙,上了二樓剛要開門,腳下頓住了。
門口堆積著很多東西,大包小包的禮盒,有燕窩海參,還有各類補品,名酒香煙。
薑梨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聽見房間裏有動靜,再次插上鑰匙,打開了門。
下一秒,她全身一僵。
沙發上坐著兩個她再熟悉不過的老人,也是她曾經當作公公婆婆的人,陳良森的父母。
薑八一沒什麼表情地坐在沙發上,薑母夏萍也沒好臉色,“我女兒來了,你們自己和她說吧。”
“叔叔阿姨,有什麼事麼?”
薑梨看見父母這個態度,還有門口的禮物,也明了了,回了神,大氣地道。
“梨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