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珠寶,全部被他拿來做成了各種腳串手串肚臍串,至於抹額,是靈光一閃學了賈寶玉。

這些話蘇培當然不會老實交待,他腳上還帶著綠鬆石串,此刻悄然把腳往被褥裏縮了縮,含糊著撒謊:“奴才頭疼,怕見風,戴上了能擋著些。”

胤禛無語,笑著指向窗外:“所以你這般賞梅,怎地不把花搬進屋,好賞得更清楚些?”

蘇培心道哎呀,真是煩人,來探病一點禮物都不帶,還這麼多問題。

垂下眼眸,掩去了暗翻的白眼,回答道:“屋裏熱,梅花放進來後,很快就枯萎了,太過浪費,奴才舍不得。”

胤禛忍不住再次笑出聲,笑完之後,一本正經地說道:“是,一株梅花,值錢得很。那青釉花瓶,是官窯的吧?搬來搬去,若是摔碎了,能值多少片梅花林?”

蘇培不止這一個花瓶,隻豆青釉花瓶,釉色純淨,配著盛開的紅梅,最為好看。

青釉瓷器是康熙最愛,尤其是豆青釉,官窯多燒製此種瓷。

胤禛府上有一些,有次他隨手賞給了蘇培,讓他自己去庫房挑。

蘇培秉著暴發戶心態,既然胤禛讓他隨便挑,他就挑了個最大的,至少在氣勢與重量上先贏了。

聽到胤禛一點點給他算賬,蘇培這生病時特供的暴脾氣,差點就爆發了。

他沒有克扣下人,沒有貪汙亂收禮......,收是收過,是來自孫子們的孝敬,不過平時過年過節,他都打賞了下去。

他所有的家產,都是來自胤禛的庫房___不偷不搶,都是胤禛對他當差滿意,額外的打賞。

呃?這麼一算,胤禛的加班費好似給得挺多的。

蘇培暴脾氣被撫慰了,態度瞬間好了許多,真誠地說道:“爺,您回去吧,奴才怕過了病氣給您。明天一大早,您還要進宮去呢。”

胤禛斜睨著他,說道:“你哪裏來的病氣,太醫說了,你就是時冷時熱受了涼,再加上勞累,一閑下來,就病了,隻要好生歇著就好。你也不能盡歇著不動,要多起來走走,好好的人,成日躺著都會生病。你多久沒有動過了?”

能躺著,誰要起來動?

蘇培神色訕訕,說道:“奴才體虛,走動一會,腿就軟了,先前吃過飯之後,走動了幾步,累了就歇了下來。”

胤禛哦了聲,皺眉問道:“讓人給你送來的菜,應當都冷了,你不會都吃了下去吧?”

過年的時候,胤禛讓人賞了幾道菜送來,除了滿人慣常吃的過年菜,極為難得的是,還有份龍井炒蝦仁,一條清蒸魚。

菜送來的時候,底下用炭盆保著溫,隻外麵加天氣滴水成冰,送來時還是已經變涼了。

蘇培哪有那麼聽話,讓下人把魚與龍井蝦仁熱了下,他吃了些,其餘的沒有興趣,還擱在那裏呢。

怕賜下來的菜沒吃,胤禛會生氣,蘇培含混著說道:“奴才吃了些,剩下的留著了,等到下一頓再吃,奴才保證會全部吃完,不辜負爺的關愛。”

胤禛一聽,哪還能不明白蘇培哪點兒小心思。

平時蘇培是廚房裏的常客,油大或者太膩的菜,他看都不會看。

胤禛淡淡瞥了他一眼,說道:“沒吃完就放著吧,不過圖個吉利罷了。可惜過年天氣冷,沒有青菜嫩芯給你吃。”

蘇培見胤禛對他平時的那些小動作一清二楚,瞞是瞞不住的,幹脆光棍起來,厚著臉皮道了謝。

胤禛打量著蘇培的神色,他眉眼間,還餘著掩飾不住的病容,不禁問道:“可吃過藥了?”

蘇培最恨苦藥,怕死還是吃了一大碗,現在呼吸間依然一股藥味,理直氣壯答道:“奴才吃過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