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吐出一個字,便兩眼雪花白點,昏天黑地失去意識歪倒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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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公府內,容予和齊國公正為今早朝堂上薛邵被貶職的事會麵。

同時,容予還帶回了上次拿走的那罐茶葉,他告知齊國公裏麵並沒有令產婦滑胎的藥物。

確實如此,齊國公老奸巨猾,自己也留了部分茶葉,他手下人調查的結果和容予帶來的消息一致。

這段日子齊國公隔三差五便帶太醫進坤寧宮問安,時刻關注皇後的胎相。

而皇帝這期間並沒有任何行動,似是真要留下這個孩子。

齊國公側臥羅漢床,眯眼抽起淡巴菰,※

他替她褪了外衫,拿被子將人裹上,丁寶枝淚眼凝視他,眼底情緒憤憤,眼眶紅得像是兔子。

“珠珠罪不至死。薛邵,我討厭你視人命如草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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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丁寶枝沒有搭理過薛邵。

薛邵自己知道,珠珠能從醫館站著出來之前,她都不會跟自己說話。她對他了如指掌,把沉默當成鈍刀子,對他視若無睹地淩遲著他。

五日後珠珠得以離開病榻,穿了嚴嚴實實的長袖被帶去薛府見丁寶枝。平日猴兒一樣上躥下跳的活潑小人,此時站在丁寶枝身前像霜打了的茄子,臉上也沒什麼血色。

“珠珠,坐下說話。”

丁寶枝話音剛落,珠珠便跪了下去嚎啕大哭,邊哭邊給她磕頭,磕不完似的直到被丁寶枝拉起來。時至如今丁寶枝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底細,可珠珠還是想要親口向她承認。

珠珠涕淚橫流道:“夫人,我原不叫這個名字,我叫碧雲,姓陳,其餘有關我的身世來曆家中幾口人真的沒有騙過夫人,我...我認罪,我該死,夫人夫人您為何還要救我回來?您就讓我死了吧,我對不起您。”

丁寶枝隻問:“我問你,你要當從前的碧雲嗎?”

珠珠倏地抬起無精打采的腦袋,跪著上前道:“夫人。碧雲已經死了,從今往後這世上隻有珠珠。”

丁寶枝眼光移到她長袖底下露出來的一節白棉布,再看看她淚眼朦朧的一雙圓眼,心中悵然,對她道:“去歇著吧,今日過後,我不會再提起此事,你也把碧雲忘了。”

她頓了頓,“若朱府的人問起,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他們也不會為難你的姐姐。”再之後,隻能祈盼萬歲和薛邵能快些收網,讓這樁將她無端卷入的案子趕緊結束,無辜之人能夠解脫,有罪之臣也得以伏法。

珠珠怯生生問:“那大人呢?大人也能容我嗎?”

丁寶枝隻道:“往後你隻待在慧織坊,就別讓他看見你了。”

其實丁寶枝是想在案子完結後將她送走的,可在見到這個死裏逃生的小姑娘後,她便有了一刻動搖,也僅僅是一刻而已。

珠珠哽咽著點點頭,薛邵能留她一命她已是千恩萬謝了,她怕因自己的事惹夫人大人生嫌隙,畢竟他們性子南轅北轍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她懇切道:“夫人,您千萬別因為我和大人置氣,大人身居高位看待事情自然不同於常人,在您眼中我是珠珠,在大人眼中我的的確確就是容掌印讓朱府安插進來的一個細作。傷害了您,我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就算您哪日改變了想法,想要處置我,我也絕無怨言!”

丁寶枝閉了閉眼,淡淡道:“你出去吧。”

珠珠又BBZL重重磕了個頭,這才退出去。丁寶枝坐在桌案邊發呆良久,她有時很厭惡自己這副總是能夠替人考慮的性子,冷落薛邵的這些天,她心裏也有個小人在替他說話,說的話和珠珠說的大差不差。

氣也漸漸消了,消了之後她又想,如果能夠替人考慮的人是薛邵,那她從一開始也不必慪氣。

想著想著,就又繼續生氣了。

薛邵今日不在府上,這段沒跟他說話的日子,他似乎因為什麼事忙得腳不沾地,按理說他現在被降了職,錦衣衛也被東廠替代,朝堂多數事宜都由東廠第一手交接,之後再決定是否用得上錦衣衛,所以他不該這麼忙碌才是。

除非...是東廠那邊下達命令,派遣他調查一些事件。

丁寶枝好奇,卻不可能問他。每晚薛邵打來一盆泡腳水,她都視若無睹自己重新打過一盆,放上艾草藥包,腳底蹭著腳背的搓洗著。薛邵見狀便在她邊上坐下,也脫了鞋襪泡腳,被燙到的‘斯哈’聲不斷,也不能引起她注意。

就是夜裏一條被子睡覺,被薛邵纏上來求歡,丁寶枝也一言不發,承受著到事畢,他本來還不氣,可見她無